,可对?”
“还看出什么了?”蔺稷的目光始终留在黑夜中,任由逆风拂面。
“你、动心了。”
蔺稷持盏的手微顿,侧首看淳于诩。
淳于诩笑道,“钱斌旁的不说,青台曲宴上着实给了你一个摆脱殿下的契机。你若不喜欢她,大可以借她当日举止做文章坏她名声,摆脱这桩姻缘。可是你没有,不仅没有,还直接弃了钱斌。钱斌是不堪大用,但洛阳高门、朝野上下,他们的眼里可都是以为相比隋家公主,钱斌更得你心。结果,完全反了!”
“所以,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瞧出来。”淳于诩点向方才议事处,“譬如蒙乔就看得明明白白的,将将她那胞弟论起长公主,她若手头有针线,大概能当场把她弟弟嘴巴缝起来。”
蔺稷笑笑,将水饮完。
这一笑,便是默认了。
淳于诩虽料到这番结果,但这会得人亲证还是心惊,“情滋味我没历过,不懂你这不到三月的时间,是如何从连大婚都不愿回就发展到了心动的地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若世人都知道了你动情于殿下,殿下许会成为众矢之的。换言之,你把你的软肋告诉了所有的敌人。”
淳于诩给他续上茶水,提醒道,“你的敌人,包括殿下本人。”
“所以,淳于大人的意思是”蔺稷接了茶,等他下文。
“要么请老夫人为您纳妾,后院收些人,给殿下挡一挡,且当是你一时兴起后抛之脑后。要么您抽挥剑斩情丝,左右不到百日,你动心还不至于动生死。自然你若不忍心下不了手,属下可以代劳。”
蔺稷定定看着面前曾施恩救回的人,是真真一颗报恩为他的心。
“到底要如何,你给个话!”
“这之前我以为你只是精通相马,今日发现你也极通人心。还由你代劳!”蔺稷玩味得重复最后五字,这会心情纾解了些,当真笑了起来,“劳你费心,但你说的那些都不必了。我就是要让世人知道我心悦殿下,我若将她藏着掖着,别说外面的刀山剑海,便是后院之中七妹顽劣起来、阿母苛刻起来,到时还来一堆瞧着被我厚宠的妇人,那岂不是谁都能磋磨她一把。而且也难保前衙政事堂中还有如淳于大人这般打着一心为我的旗号、转头就下手的人。”
说这话时,蔺稷忽就想到前世。
前世他明明说了,保隋棠,然而最终保下的依旧是孩子。彼时他曾想要惩罚当日接生的所有医官臣奴,甚至有段时间也怨责过在里头主事的母亲。但是细想,责任最大的还是自己。他们原与钱斌无异,都是从平日点滴里,揣测他的心意罢了。以至于聚水成海,到最后即便他说的是真话,他们也只当是他不愿做恶人而说的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