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反了,还是保下公主将钱斌拖下去勿碍人眼?
蔡汀和姜灏一时皆愣住,于是左右侍卫虽领命却也踌躇。唯见公主从高台走来,冷冷开口,“还杵着作甚,将钱斌给孤拖下去!”
周遭侍卫一个激灵,抬步上前。
姜灏在这会翘起嘴角,扭头拈须而笑。这瞧着弱不禁风的公主,狡黠堪比狐狸。偏待其走近,发现人呼吸急促,原是慌得厉害。
蔺稷低眉也笑了,狐假虎威,话是接得真快。他压下嘴角,上去扶她,“殿下受惊了。”
掌心冰冷黏湿,还挣扎着不肯给他握。拂袖从他身前过,从侍女手中接了一盏茶灌下,“孤已兴致全无,先回府了。”*
青台出了这样的事,曲宴便也无法再进行下去,就此散席。
而钱斌被打一事,坊间到朝廷自然议论纷纷。
有说他欲欺辱公主,活该被打,公主有气节,真烈性也;有说他有错,自有三司审理,公主所为乃私罚,举止骄横也。
这样的声音在洛阳城涌动四五日之后,渐渐地,前者维护公主的声音愈大。再待二来日过去,话风彻底成了钱斌咎由自取,活该如此。
廷尉府大牢中,衙役们也在谈论,趴在柴草上喘息的人,闻言惶恐不安,摇头不信。
“怎会如此?”
“岂会如此?”
“一定是他们传错了……”
“你们、你们听错了是不是?我乃纳贤令榜首,司空择中之人,我……”
钱斌当日为琵琶所砸,结结实实的三下,头破血流,浸染衣裳,命存一线。扔来廷尉大牢后,因不知上头具体意思,遂只给简单清洗喂药,吊住一口气,以待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