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见苏苏在说什么,可却也能猜出来一二。
喉咙像是含着一把沙,硌得生疼,傅以珩连日来的桀骜和矜贵全都消失不见。
他如同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哑着嗓子道,“是真的,在医院做了很多检查,可是我就是听不见,苏苏,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22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不语。
最终,还是傅芷若赶了回来,看见两人全都挂了彩,吓得不轻,立刻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并且将傅以珩领回了家。
客厅里,家庭医生正给傅以珩上药,可他的目光却死死地凝视着黎苏苏。
黎苏苏拿起棉签沾了沾夏时桉红肿的唇角,疼的他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弄疼你了?”黎苏苏忙停下。
夏时桉挑了挑眉,得意地扫过傅以珩,当着他的面嘲讽他,“苏苏,能让你给我上药,哪怕是再挨一拳,我也值了。”
“夏时桉......你能不能正经点?”
黎苏苏气恼的重新拿起一根棉签,擦了擦他的唇角,又捏着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将人检查了一遍。
还好,除了嘴角的伤有些严重,一只眼睛成了熊猫眼,其他的还行。
黎苏苏松开男人的下巴,夏时桉却忽然凑了过来,一双漆黑眸子凝视着她,呼吸逐渐粗重......
“哎!以珩你干什么去,你的脸还没上完药......”
那边,响起了一道傅芷若的惊呼。
傅以珩自然是没听,因为他也听不见。
他刚才一直死死地凝视着黎苏苏和夏时桉,看见黎苏苏亲自给夏时桉上药,两人之间暗波流转。
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可他就是莫名不爽,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呼吸困难。
有种自己珍贵的宝贝被人抢走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挤在了两人中间,“苏苏,你这个朋友有暴力倾向,你还是少跟他来往吧......”
“我刚刚也受伤了,你帮我上药,好不好?”
傅以珩软了嗓子,湿漉漉的目光凝视着黎苏苏。
他头一次放下姿态,“苏苏,我也好疼......”
“小舅舅,请你自重!”
黎苏苏说完,才想起来他刚刚说自己再次失聪了。
曾经,为了更加照顾好傅以珩,她亲自去观察过残障人士怎么生活的,甚至读了十几本关于残障人士的书籍。
所以,她以为自己能轻易分辨出来傅以珩是不是真的残疾。
可如今她却不敢相信了。
但她还是飞快的将手语打出了残影,“小舅舅,我始终没有告诉妈妈,和我地下恋的对象是你,如果你真的还有一点良知,就赶快离开我家。”
“我不欢迎你,我妈妈也不欢迎你!”
黎苏苏飞快的打着手势,傅以珩看懂了,如同万蚁噬心,他泛白的唇瓣勾起来,带着祈求,“苏苏,小舅舅错了......”
“我没有把那些视频在你的生日宴上放出来,真的没有!”
“还有你的画室我也让人腾出来了,‘破茧’我亲自带了来,孟晨冉在美大任职期间私底下收受贿赂,中饱私囊,我已经把她送进监狱了!”
“那个伤害你的人,也被我送进了监狱......”
傅以珩说话间,立刻伸手去拉开背包的拉链,将那副‘破茧’完完整整的拿了出来。
再次看见‘破茧’,黎苏苏心中微动。
她笑了笑,收下了画珍重的放好,却并未打算原谅傅以珩,而是单手指着门的方向,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