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素戴白的人群中,厉明渊听到同辈人中有人小声嘀咕。

“堂堂一男儿竟被他人娶作契子,自甘堕落,属实下贱!”

“我倒是好奇他究竟是怎样的美色,竟勾得家主如此喜不自胜,洞房花烛夜吃花生吃没了。”

有一个庶女听不下去了:“话可不是这么说,我听说人家本来也是个有大好前途的男儿,可惜遭遇恶匪家道中落,投靠了大伯家后,被卖过来了,就前些天抬轿子进来的时候,还是被灌了蒙汗药的。”

又有人阴阳怪气道:“哟哟哟,人还没露面呢,就勾得女儿家家替他说话了,将来可不知道还是个怎样的祸害呢。”

“你……”

“那边在吵什么!都给我安静些!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说悄悄话,也想领教一下家法吗?”下方的一些小争论很快就引起了厉夫人的注意,她严厉的眉目一挑,庶子庶女们便惴惴地闭了嘴。

厉夫人待庶子庶女一向极为严厉,虽不至于动辄打骂,可内宅折磨人的法子远不止打骂。

像是关在佛堂里抄写经文不给饭吃,饿上个两天一夜,也是常有的事,其中痛苦不比打骂来得少,足以让人丢掉小半条命。

而老夫人虽然这些年来过得顺眼,吃斋念佛,养得慈眉善目的,可厉夫人管教庶子庶女的手段,从她那里学了不少。

有点良心的人都不禁替许清可怜:那位倒霉的公子也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不久后,几个身高体壮的小厮就带着绳子和棍棒,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偏院。

一脚踹开房门,就见里面熏着香,许清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坐在床上伸展四肢,不知道在练什么古怪的功,只悠悠地睁开眼看了眼来人,就再度阖上。

简单的白衣遮不住那一身高贵优雅的气派,小厮们见了,先是犹豫了两秒,随后为首的一人狞笑道。

“许公子,识相点的话就乖乖绑上绳子,跟我们走,否则怕不是要受点皮肉之苦了!”

墨砚护在许清面前,怒不可遏:“你们这些下三滥的,竟敢对我家公子动粗!”

为首那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道:“嗤~我们好歹是被老夫人派来的,你家公子却是个契子,你特娘更是个契子的小厮,哪来的脸骂我们兄弟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