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在不断认识新的朋友,和旧的朋友道别。有来?有往,才是最平常的事,我们足够幸运才能认识很喜欢的人,和他们道别。
她足够幸运。
才会?自少时起就?认识他们。
她也足够幸运。
每个人都?会?特意来?同她道别。
她肯定足够幸运。
因为相识,和离开,都?是最好的模样。
转角处,陆衍的身影消失,林梳彤才伸手抹了抹眼角,唇畔却微微勾起。
*
“陆衍呢?”
“离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
“走走走走!”
已经没有语言能形容商廷安眼下的急促,尤其是,自己眼下还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京中乱窜。
他乱窜到没什么,就?怕陆衍……
按照陆衍的性?子,肯定会?在京中道别,善后。
陆衍肯定也会?乱窜。
商廷安深吸一口气,陆衍还不知道……
马车中,商廷安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颤抖拿出袖袋中的那枚写了天家血书的手帕。
整个人的头皮眼下还在发麻……
涟启应当很快就?会?发现。
但涟启的性?子,滴水不漏,这么大个局都?能设下,在安城的北敬王也好,刘老太尉也好,包括苏长空和贺常玉,他都?不会?那么容易将东西给到他们,甚至,他们每个人都?在涟启的监视中。
邵清越分明是中宫的人,但最后的时候邵清越同涟启一处,所以,中宫身边一直都?放着一个危险的人……
那这种,涟启更不会?放任安城这处。
所以,天家的血书放在安城不安稳,陆衍回了京中,暂时离开了涟启的视线,涟启应当没想到,陆衍是趁了涟启在殿中无?暇顾及的空隙才没让涟启有可乘之机。
天家将血书给他。
他哪里做得了这种事。
他只有去找陆衍!
陆衍在京中!!
商廷安额头都?是汗。
他较劲脑汁,想遍了陆衍可能会?去的地方,忽然间,东街!!
有个小时候起就?是的朋友,但她不是这个圈子,不打扰她安宁,要穿粗布麻衣去。
粗布麻衣,对就?是粗布麻衣!
东街!!
“去东街!!”商廷安近乎嘴都?要贴到侍卫耳朵上。
*
安城行宫,寝殿内。
“殿下。”内侍官行礼,涟启温和颔首。
障碍都?已经清除了,他日后就?是西秦的君王,经历了辰王之乱,安城之乱,现在西秦百姓,朝臣和军中都?希望有个仁厚的君主。
仁厚,是旁人说的。
首先是从身边的侍奉的内侍官起。
涟启接过?药碗,来?到天家龙塌边落座。
药是他授意下的,所以他知道父皇应当不会?醒。
太医院的人做事有分寸,既不会?手太重,真要了父皇性?命,让涟玉上位;也没太轻,让父皇醒过?来?,说出他的秘密。
尤其是,越是慌乱的时候越容易出错;太医院将药量控制得极好。
自然,北敬王能寻到的大夫,也是他安排好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合,北敬王刚到安城,就?能这么顺利找到可靠的大夫。
这京中的人聪明太多。
但事情一桩桩,一条条都?撞在一处时,再聪明的人也未必事事都?能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