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开?长乐,是有话同他说。
果然,陆衍低声,“我好t?像想起了从前一些事……”
从前?
“哪个?从前?”涟烨问。
陆衍看他,“跟老?爷子回府之前。”
涟烨顿了顿,也轻声道,“我记得你过往总说对早前的事没太多印象,大抵是因为老?爷子很早就接你回王府教养的缘故,眼下是想起来了?”
陆衍轻叹,“有一些,但不全。”
涟烨噤声了。
记忆如果是愉悦的,那陆衍眼下一定是欢声笑语说起。
但陆衍诸多顾虑,不仅因为他口中的“不全”,恐怕,还同他早前的认知出入,所以才会说琢磨不透的话。
陆衍记不得回王府之前的事,回王府之前的事都是平远王告诉他的。
换言之,是平远王告诉陆衍幼时?的事,同陆衍忽然想起的幼时?记忆相互出了纰漏……
涟烨看破不说破。
“修颐,你还好吗?”涟烨是担心他。
陆衍眸间踟蹰,半晌都未应声。
窗外寒风徐徐,虽然隔了帘栊,还是让寒意渐渐渗透了背脊,“祈年,老?爷子瞒了我很多事……他应当?不想我知道。”
涟烨轻声,“那你想找老?爷子问清楚吗?”
陆衍顿了顿,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因为他知道老?爷子自幼待他亲厚,如果老?爷子瞒他,一定是老?爷子觉得他不知晓比知晓好。
老?爷子征战沙场大半生,如今年事高了,经不起折腾。
又值多事之秋,朝中风云诡谲,暗潮涌动。
秦朝晖之死,让朝中上下蒙上了一层阴霾;原本是冲着缓和关系而去燕韩的东宫,眼下如履薄冰。这种时?候,他有些事当问老爷子,还是压在心底,都难抉择。
涟烨宽慰,“离年关还有一段时?日,兴许,届时?你就会有思量了。”
涟烨说完,陆衍轻嗯一声,然后淡淡垂眸。
殿下,镜湖别苑,平远王,喻山骨……
还有那声,“别回头”。
脑海中印象越渐深刻着,“别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拼命跑,拼命跑,却找不到出路。
是他去找老?爷子的,而且,他记起了喻山骨。
“喻叔叔!”看到喻山骨时?,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但追他的人?蜂拥而至。
喻叔叔将?他藏在水缸里,“殿下,憋一口气,很快。”
他听话,周围说话声,打斗声,还有短兵相见的声音,他在水缸里,憋得喘不过气来,好似溺水一般,拼命挣扎着。
直到最后关头,喻叔叔将?他从水缸里抱起,“殿下,走!”
他浑浑噩噩,连哭都忘了。
只记得周围都是呐喊声,还有刀剑刺入喻叔叔身?体?的声音,但他一直护着他,抱在怀中。
他不知道喻叔叔抱着他跑了多久,久到他从水缸出来之后,身?上滚烫,意识不清楚,但喻叔叔将?他托付给了旁人?,“请老?夫人?,务必将?公子交于?平远王。”
老?夫人?,平远王……
到眼下,这些仿佛根本不想干的一切才依稀窜到一处。
喻叔叔不会贸然将?他交托给旁人?。
除非,是喻叔叔知道,一定同老?爷子和平远王府在一条船上的人?。
王家老?太太那时?尚在,王家同平远王府如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老?太太用了自己孙子的性命,留下了你的性命。
所以亏欠王家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老?爷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