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思走后,慕晚莹还是一肚子火,同言清漓倾吐了一路。
说那杜家小姐心机深沉,定是早就对她大哥心怀不轨,偏先头不吱声,就赶着她嫂嫂到嘉庆关后找事,到处散播爹爹同意她进门这事,故意让兄嫂难做人,还专挑她嫂嫂这个软柿子捏。
言清漓抿唇笑笑,对那杜小姐是不是心怀不轨不做置评,但心机深却谈不上。
慕晚意一个人在嘉庆关多年,若她是那杜姑娘,近水楼台,不是有千万个机会千万种手段将生米煮成熟饭?早就登堂入室了,哪还能让慕晚莹有机会给拦在门外,当众丢了那么大的脸。
她这表姐也是没心眼儿的,看谁都像城府深。
便安慰道:“表姐许是想多了,依我看那姑娘就是年纪小、性子直,又有些慕强,这倒也难怪,你们慕家是嘉庆关的天,表哥又年轻有为,难免招惹些怀春少女。”
“埃?小表妹,我说你是哪头的?这胳膊肘怎?N还往外拐呢!”
言清漓没有与她同仇敌忾,慕晚莹气呼呼地甩开她去到前头亭子里,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也不嫌凉。
言清漓跟上去扯了扯她的袖子,又被慕晚莹侧身躲开。
“表姐莫气,清漓也是就事论事啊,你看她今日不是在你这落了下乘?她若聪明,就不会与你起争执,能讨到什么好呢?回头还要在表哥与祖母那里落个恶名,这可不是心机深的人能做出的事。再者,表嫂都没说话呢,这事也确实不该由你一个做小妹的去管,你今日拦住一个杜思思,明日就不会有张思思、赵思思?”
慕晚莹虽然扭着头,但言清漓知道她在竖着耳朵听呢。
“即便要管,你也该是去管自家哥哥,只要晚意表哥没长花花肠子,你又何需担心那么多。”
慕晚莹立即转过身来:“我哪里是担心我大哥,我是担心我嫂嫂,我怕她会说服我大哥收了那个杜思思……”
慕氏曾滑过一回胎,之后身子就一直虚弱畏寒,怎么也怀不上了。
慕晚意年将而立一直无所出,慕家到他这辈又仅剩他一个男丁,若他无子嗣,慕家就要断香火了。
慕氏本来就是被慕家养大的,恩情在先,她总觉得自己对不住慕家,所以突然冒出个杜思思来,她哪里敢妒,想都不想就点头同意了。
照慕晚莹的话说,嫂嫂对他们慕家付出太多,她自幼寄人篱下,慕家人待她再好,她也始终将自己放得很低,永?h尽心服侍长辈,永?h温温柔柔陪伴她这个闹腾的小妹妹,从无一句怨言。
嫁给他大哥后更是聚少离多,守活寡一样,不仅要继续替他大哥侍奉家中长辈,长嫂如母,爱屋及乌,连带着对她这个小姑子也得比从前更加疼爱,多年如一日细心照料。
当年滑胎,那也是嘉庆关传回他大哥受伤的消息,嫂嫂才会惊急滑落,要说亏欠,是慕家亏欠她良多。
“我嫂嫂是个哑巴吃黄连的性子,若我大哥真纳妾回来,她有委屈定会自己咽下肚,绝不会讲出来,既如此,那不如由我这个做小姑的去当恶人,凭什么我嫂嫂在盛京辛辛苦苦服侍长辈,其他女人就能在嘉庆关同我大哥你侬我侬?若我大哥敢负我嫂嫂,那我第一个不认他!”
言清漓知道她这位小表姐是很讲义气的,但毕竟是慕晚意夫妻俩的事,慕晚莹这个亲妹子都不合适管,遑论她一个没血缘的表亲,就更不好过多置喙了。
“好好,表姐说什麽都对……”
言清漓安抚着气炸毛的慕晚莹,觉得她这性子同裴凌有些像,都得顺毛捋,“那不若你招个赘婿回来,到时生下的孩儿还姓慕,慕家就有人继承香火了。”
慕晚莹被成功转移注意力,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她终于有了女儿家的羞赧:“你个皮猴儿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