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气,得罪了新皇,有来无回。
荣臻对昌惠帝的感情其实十分复?j,一方面是生她养她、又极度纵容宠爱她的父皇,一方面又因为这位父皇默许在先,才造就了她太子皇兄的死。
诸多复?j心绪令荣臻顿失公主威仪,崩溃地坐在地上痛哭,并指着苏贵妃怒骂:“你们这群奸贼!你们这是弑君!是谋反!”
“长公主慎言!”苏贵妃厉声喝斥,昂首道:“伶妃实际上为罪臣之后,举家被抄,一直对圣上怀恨在心,她侥幸逃过一劫后,又冒充清白官家女入宫魅惑圣上,意图行刺!今夜她行刺之实乃是圣上身边的庞公公亲眼所见!本宫与宣王竭力护佑尔等的安全,长公主,你不感激便罢,怎能说出如此污蔑之言?莫非,你就是那罪妃的党羽不成!”
一朝天变,此刻,整个皇宫,乃至整个盛京,怕是都在宣王与苏家的掌控下了。
荣臻明白,没有了昌惠帝,她就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尊贵公主了。
实际上,她原本就是个懦弱的人,没有勇气与一手遮天的苏贵妃等人叫板,若她有勇气反抗,当初就不会与驸马成婚,更不会在太子皇兄死得不清不楚时、在母后郁郁发疯后,没有去与父皇对峙,没有去努力查明真相,而是自甘堕落、纵情享乐,养了一群肖似太子皇兄的面首。
听苏贵妃要给她扣上“罪妃党羽”的罪名,荣臻身子一凛,咬牙止了哭:“把奕儿还给我,让我出宫,我身为公主,寡居多年,朝中根本没有我的夫家,你们留我在此毫无意义!”
她不能慌,奕儿还小,还需要她的照护。
苏贵妃神色柔和下来,亲自将荣臻扶了起来:“陛下崩逝,本宫心中也是悲痛难忍,可这偌大的后宫尚需本宫来撑着,本宫自不能在人前软弱。”
说着,苏贵妃虚虚地用帕子点了点眼角,之后又恢复从容之色,转身向暖阁众人道:“如今外头正四处生乱,陛下又去得突然,值此紧要关头,朝中需得尽快稳定下来,速速推举一位能主事的皇子继任大典,非是本宫不明白圣上的心意,可七皇子如今尚在襁褓,如何能坐镇朝堂、安定民心?”
苏贵妃又回身拍了拍荣臻的手道:“你身为陛下最喜爱的皇女,你说的话,在百官心中自然是有分量的,今夜少不得要你出面,稳定群臣之心。”
昌惠帝离奇暴毙,宣王想登基,不仅得堵上端王残部与麟王党羽的嘴,还要昭告天下,堵上悠悠百姓之口。
若有荣臻长公主、这位昌惠帝最疼爱的皇长女出面,证实皇帝的确是被伶妃刺杀,她再出言推举宣王,那宣王便名正言顺多了。
想明白后的荣臻愤怒道:“你们想让本公主说谎!?”
苏贵妃脸色立刻冷下来,压低声音道:“长公主不必急着作答,不妨想想奕儿。”
宁弈就是她的软肋,荣臻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人也泄了气似的塌下了肩膀,目光呆滞。
苏贵妃命人扶她去侧间休息,好生想想,然后回到上首坐下,在一众惊恐发抖的命妇中慢慢扫过去,最后停在了陆夫人的身上。
“陆夫人。”苏贵妃笑着叫她。
言清漓立刻攥紧了陆夫人的手,手心早被汗湿了,不知是她的,还是陆夫人的,她感觉陆夫人捏了捏她,而后手心骤然一空。
陆夫人站起身回话:“臣妇在。”
其他官眷都吓得连头也不敢抬,陆夫人除了面色差一些外,仪态至少还是得体有度的。
不愧是陆翰林的妻子,苏贵妃的目光中生出几分赞赏。
“有一事,本宫还需劳烦陆夫人。”
陆夫人从侍卫包围暖阁时就开始心慌,这种心慌最终在苏贵妃威逼利诱荣臻长公主时达到了顶峰,她强作镇定道:“不知贵妃娘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