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眉没再说话,又是冷冷一笑,觑了言清漓一眼。
言清漓这回实在忍不住了,趁星连去厨房盛藕汤时,没好气地向陆眉发问:“陆青时,你怎么回事,一早上了,总以那种眼神瞧我作甚?”
陆眉挑眉:“哦?我什么眼神了?”
言清漓一下答不上来,反正就是……怪怪的。
好在陆眉也没让她绞尽脑汁去形容,他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向用来漱口的清茶碗里倒入一滴,清香提神的银丹草味道瞬时散发出来。言清漓一时被吸去了注意,想起在慧觉寺时她嘴对嘴给陆眉喂药,尝到的就是银丹草汁的味道。
可是陆眉接下来的话,又将她猛地拽回了神,他勾起唇角道:“你方才也听到了,人家小道长修的是无情道,你还将人家拖下水,毁了道业,于心可安啊?”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红起来,脸颊发烫,
看来昨夜,陆眉知道了他与星连的事。
什麽拉人家下水了,仙云山的清规戒律是不许弟子成婚,她又没让星连娶她,驳斥道:“我又没打算再嫁!”
其实她也是在方才才知道星连的师门还有这样一条戒律,反驳陆眉后,又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星连根据就不懂情爱,连醋都不会醋的,于她、于男女欢爱,更多的则是好奇罢了,应该谈不上毁了他的业……吧。
陆眉瞧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啧”了一声,轻飘飘道:“那麟王可知你与他的事?你在外‘偷吃’,就不怕麟王饶不了那位小道长?人家随你出生入死的,你怎么着也该考?]考?]他的安危才是。”
他可是见识过麟王对她的占有欲,当初为了不让她与裴燕召那小子成婚,不惜将她“绑”离盛京,怕她逃回去,还将她“弄”得精疲力竭,收走了全身的衣裳。
也是那一次,他差点殒命在麟王手里。
他们陆家表面光鲜,实则风雨飘摇,哪淌得起这趟浑水,他怕连累老子娘,惹不起还躲不起麽?这也是他后来下定决心要与她分道扬镳的原因。
怕自己对她越陷越深,想及早抽身。
可是……半截身子好像已经陷泥潭里去了。
言清漓总觉得他这话乍一听起来酸不溜秋的,但瞥到陆眉轻松舒展的眉眼,又觉得他是在等着看她“一身麻烦”的好戏。
她得意地扬起下巴:“何止知道,星连正是四殿下送到我身边来的。”
麟王……送男人……给她?
这回换陆眉说不出话了,心下骇然,愣愣地看着她。
这时,琥珀正好找过来,向言清漓说道:“小姐,小世孙醒了,不肯吃东西也不肯吃药,哭闹着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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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西围场时隔十几年都没这般热闹过了,历来宁朝皇室的围猎之所大都设在松林围场,茫茫无际的草原林海,更适合带领王公大臣、精兵良将前来射猎。
此次是因为昌惠帝兴致来得及,又只带了部分武将,且夏苗不如秋?A、冬狩规模宏大,这才定在了离盛京更近的章西围场。
这两日昌惠帝亲自下场,猎了几头野鹿,甚至还猎得了两头野猪、一头野狼,得到众臣称颂,不由龙心大悦,到了围猎的最后一日,便放言要再入深山猎老虎。
为确保皇帝安危,山中危险的猛兽早被驱逐干净了,那被昌惠帝猎来的野猪野狼,还是宁天弘事先叫人打蔫了送进来的。除了昌惠帝自己,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围猎不过是宣王借机邀功、众人陪着陛下玩乐一遭罢了,但戏还是要做足的,听说昌惠帝要涉险去猎老虎,纷纷进献忠言,劝说其三思。
昌惠帝这两日大展了身手,正是信心大增之时,伶妃也大着肚子跟来,夜里更是对他百般崇拜,让昌惠帝感觉自己仿佛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