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在取景器后面看了半天，重重叹了一口气，喊“卡”。

“小程和小连你俩过来！”

两个人颠颠地跑过来，蹲在导演旁边，跟他一起看回放。

“小程，你不要把后期压抑的感觉带进来！前面你要把你最充满爱的状态拿出来，好好想想你是什么角色？是被他想象出来的。但凡他有一点活下去的念头都不会凭空想象一个不存在的人，你是他全部的寄托，所以你一定要爱他爱得死去活来才能符合他心里那个人。”

程新一蹲在地上，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导演侧过身又开始指导连逸：“你这里情绪也不对，你要一半身子在现实，一半身子沉入梦里，情绪不要波动太大，懂了吗？就算是在幻觉中也不要情绪太饱满。”

就这么一场甜蜜戏，两个人来来回回拍了一整天才勉强被导演喊“过”。

晚上回到酒店连逸已经精疲力尽，被反反复复的拍摄折磨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时候正好李星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盒外卖冲他笑。

“这个片子难拍，你阅历不够被导演骂几句正常的，大明星来也照样得被骂。”李星星正在桌子上拆外卖，利落地掰开木筷子在碗里搅均匀递给连逸：“先吃饭，明天戏也不轻松。”

连逸恹恹地接过外卖盒吃了两口，对着李星星一脸痛苦地嗷起来：“明天有床戏，我不想活啦！”

第二天一早，连逸和程新一在楼下碰面时都有点相对无言。他们今天要拍第一场情欲戏。

到了片场，两个人还像以前一样先听导演认认真真讲一遍戏。

“小程，你一会儿要演得特别沉迷，我知道没人喜欢咬着男的生殖器，但你是他想象出来世界上唯一爱他的人嘛，所以你要打心里觉得他哪里都好，连生殖器都好吃。”

这次的场面要清场，只留导演摄像和打光。

连逸坐在床边，程新一趴在他两腿之间，装作为他咬的样子。几台摄影机从他前面推过去，再给他沉迷于性欲的脸部特写。

虽然一切都是假的，但当连逸看到一个男人趴在自己胯下耸动时，他的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地想到他的邻居哥哥连清不是同性恋吗？他会不会愿意穿着白大褂跪在地上为他咬？

他抓着程新一的头发，脑子里却不断幻想连清含着自己阴茎抬头看他的样子。连逸觉得自己身体忽然开始变得燥热难耐，一股邪火从心里出发蔓延到四肢，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

忽然，导演紧急喊“卡”，让场务给连逸递了一块小毯子。程新一尴尬地移开身子，走之前不忘感叹一句：“逸哥你哪像是半路出家演戏的？也太入戏了。”

导演表情臭得不像话，在取景器前差点张口骂人，连喝好几口水才勉强忍住没说脏话：“连逸，给你五分钟冷静一下！”

连逸看了看自己凸起的裆部，裹着小毯子进了卫生间。

25.

【连逸傻乎乎】

在卫生间撸完管子后，连逸去洗手台往自己脸上泼了把冷水，为了以防万一擦干脸后又背了一段海森堡矩阵、薛定谔方程、费曼路径积分，才终于勉强冷静下来。

他颤颤巍巍拿出手机，给母亲李晓女士发了条微信：妈，我在第几个土星年之前都没法结婚了。

李晓女士是个奇人，和连逸他爸在八九十年代被下岗潮席卷穷得几乎命丧街头的一家，居然南下借着政策东风做生意发了财，直接上演了一出史诗级的阶级大跨越。

但她骨子里还是个传统女人，一听儿子不结婚气得一个电话打过来，开口就要哭：“你都28了，这是来哪一出？我还想抱孙子哪！你这是要杀了你妈妈我！”

连逸一阵头疼，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