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嬷嬷醉的更厉害了,心里没了旁的事情,只有心自己的女儿。
“... ...都看了半年病了,怎么还不好?照理说,这是四姑娘指点的大夫,说是太医的师弟,一样的医术,最贵重的金丹,合该好转才是,怎么钱都花了,越发不好了?难不成孩子?先前真被我耽搁了?”
她苦恼惆怅,沈修被她念叨地回神看了她一眼。
他?已经准备返回宁夏了,不过闻言倒是同魏嬷嬷多?说了两句。
“老婶子?,咱们都不是本?地人,千里遥远地来这外地求医,还是当?点心的好。如今这世道,万事都说不好,贵人指路也未必就确保万全,这医馆、这大夫、这金丹,同京城里的是不是一样,您还是留个心求证的好,哪怕是往京城求证一趟,也未必不值得... ...”
这话?仿若迷雾里吹进来的一阵细风,虽没立刻把雾吹散,但清清凉凉地吹在魏嬷嬷脸前,她不由地恍惚了起来。
只是酒意尚且盘旋头中,待半晌,她酒的慢慢醒了些许,忽觉“老乡”这话?颇有几分道理。
进京求证吗?
但她再?朝着桌边的人看去,只见人不知?何时,早就走没影了。
*
宁夏城,滕府。
滕越朝着邓如蕴问?了过来。
“蕴娘你?告诉我,是不是从一开始我们成婚,娘就同你?说定了什么事情?比如,她并不是让你?,真的嫁给我?”
他?一下问?到了这个地方,邓如蕴通身都紧绷了起来。
老夫人想让她在他?眼前,做个不起眼的“妻子?”,等到了时间,就顺利和离不再?牵连,却不曾想,他?偏偏对她上了几分心,看上了她这个他?不该留意的人;
老夫人只能及时挽救局面,愿意把钱都给她付清,只让她早些离开滕家也离开他?,可他?分明应了走了,却还是突然回马,把她弄到了宁夏来;
而老夫人最后的意思?,至少不能让他?知?道契约之事,不然怕他?不肯再?答应之后迎娶贵女,可此时此刻,他?只抓到些蛛丝马迹,就一口猜到了原委!
邓如蕴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她只能摇头,“没有,没有这回事,将军也扯得太远了... ...”
她否认,连番否认。
可她越是否认,滕越就越是觉得,自己恐怕正正猜到了关键。
毕竟她的话?,他?可一个字都不敢再?相信。
他?看着她摇头否认时的眼睛,看见那双眼眸中的裂纹似乎越来越多?,滕越心里已经有了六七分明了。
他?不准备再?逼问?她,如果真是他?自己母亲的所为,他?还问?蕴娘做什么呢?
滕越只把人抱紧在了怀里,看着她紧皱成团的那一双小柳叶眉,细细看到她眼眸中掩饰不住的慌乱,他?只觉心口一阵一阵缩紧。
他?不禁软下了口气,“好吧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反正他?派沈修去寻了魏嬷嬷,照着时间来算,沈修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等到沈修回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男人不再?多?言,邓如蕴却听见他?忽然改口的话?,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蓦然想到了半路离开的沈修。
她看向?滕越微暗的英眸。
沈修当?时离开,会?不会?就是替他?去查了这件事?
邓如蕴心头蓦然生出更多?惊疑来。
她向?他?看去,他?亦朝她看来,四目相对之间,两人在同时沉默了几息。
房中灯火通明,安静充斥房中帐内。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喧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