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小丫鬟说?他先前回了一趟,约莫是见她不在,又出?了门去。
邓如蕴先是往跨院制了一阵子药,见着时?候不早了,让秀娘帮她烧了水。今日一早被慈辛堂里烧出?来的黑灰吹了一脑门,她干脆把头发洗了舒坦一些。
这事?是她自己做惯了的,倒也不用?旁人帮忙,可她这会刚把头发上的水拧了两遍抬起头来,就有人拿了条厚厚的巾子,替她快快把头顶的长发裹了起来。
邓如蕴先还以为?是秀娘,可这裹巾子的手法,恨不能把她整个?脑袋都裹住,没任何章法可言。
她不由地转身看了一眼,竟是滕越。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不知怎么都停了一停。
长发上温热的水汽散落在两人之前,有一滴漏网之鱼的水珠,顺着她的鬓角滑下时?她没注意,直到滴答落在了她的肩头,她这才回神,错开?了他的目光。
她一错开?,滕越心上便空了一下。
但他没走,只道天太冷了,“你得快些回房中,把头发擦干。”
他说?完,又吩咐人在房里另添了两盆炭火,然后又来轻声?问了她。
“我帮你擦行吗?”
邓如蕴并不想让他帮忙,摇了摇头,“多谢将军,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她这话说?得寻寻常常,可听在滕越耳中,只觉她在步步往旁边退去,与他拉开?长长的距离。
“蕴娘... ...”他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可出?了口,又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邓如蕴也怕他说?出?什么她无?法回应的话,一时?也没应他。
只剩下两段不知所措的心跳声?,在冬日静谧的房中,此起彼伏。
滕越到底没说?出?什么,让他们两人都为?难的话,他只道,“我好像听见玲琅从乘风苑回来了。”
滕箫很喜欢玲琅,尤其?喜欢她甜甜的小嘴,时?常说?,“但凡娘说?话有小玲琅一半好听,我不知道会是个?多开?朗的姑娘。”
邓如蕴对此实在无?法回应,滕越无?奈地让她不要胡言乱语。
还是玲琅本?人道了一句,“玲琅说?话不是好听,只是说?实话而已。而且箫姑姑本?来就很好,前些天给玲琅的弹弓,都不必怎么瞄准,就打到了一只耗子,现在都没有耗子,敢咬玲琅的脚指头了!”
这话可把滕箫说?得心花怒放,抱着她就是亲,日日下了学?堂,都要带着她回自己的乘风苑,直道有了玲琅,她乘风苑上的天空都是晴空灿阳。
邓如蕴也算是谢谢滕箫帮她带孩子了。
这会天色晚了,玲琅才刚从乘风苑回来。
滕越去院中瞧她,不时?就把她带进了房里来。
小家伙甜甜地叫了两声?姑姑,见姑姑在擦头发也过来帮忙。
邓如蕴坐在榻的另一边,歪着脑袋在擦头发,玲琅跪在中间给她帮忙,滕越则坐在了玲琅身后,想帮却帮不上。
虽然隔了个?小家伙,但与他的妻之间,似乎没那么远了。
可她的眼神都不怎么落在他身上,就算偶然落过来,也会很快离去。
等她擦干了头发,就起身往另一侧房中去了,只剩下滕越拿了七巧板,跟玲琅在小几上拼着玩。
但玲琅显然对他的沙盘有兴趣,滕越就把她抱到了书案上,带着她看关内外的地势、山河、走廊。
邓如蕴虽然在房间的另一边,却总是时?不时?就察觉有人往她这处看过来,目光虽然似悄悄的,但却还夹带着几分委屈。
好像他是她娶进家门,却没有好生对待的妻子的一样,可怜幽怨的目光让人挨不住。
但邓如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