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姨一连几个问题,把秀娘问得心下完全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是我?的?不是,我?不该乱提,”她懊恼地垂了头,“我?怎么那?么笨,跟姑娘说这个干嘛?”
涓姨拍拍她的?肩膀,让她也不要太在意,“将军要如何咱们也管不了,以后能怎样,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咱们只?盼着蕴娘顺心就好。”
可只?怕是连她,也不能完全顺从心意吧?
如若不然,又何必从昨晚到现在都不想?说话?
涓姨想?了想?,给邓如蕴泡了一杯茶送过去。
邓如蕴正收拾完药草站起了身来,见涓姨给她送了茶,笑着说正好。
“我?正口渴,您就把茶水送我?嘴边来了。”
只?是她一口喝下去,眨了眨眼睛,“涓姨什么时候买的?这么好的?茶叶?难道咱们这里,还能经常招待客人吗?”
涓姨也笑了笑,却道这上好的?茶叶不是她买的?,“是滕将军让人送过来的?。”
她这一说,就见蕴娘身形定了一下。
涓姨却接着道,“我?如今觉得小事上,确实?能看出人品来。”
“有?些品行?不好的?人,哪怕是想?对人好,但细微处总还能流露出轻视粗陋、自私自利;而那?些品行?好的?人,即便只?是寻常待人接物,一言一行?也令人心暖,哪怕只?是随手?送包茶叶呢?”
涓姨说完这话,心知自己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笑着摸了摸邓如蕴额前的?碎发,把她刚收拾好的?药抱走了去,只?留她一人坐在檐下,端着茶水陷入了沉思之中。
绿茶嫩芽在热腾腾的?水中悠悠旋转着。
邓如蕴耳中响起秀娘昨晚说的?话的?同时,也反复回响起涓姨方才的?言语
滕越应该就是这样。
他是什么性子,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待人接物一直不都是细心温和又宽厚吗?
这样的?人总是会把旁人的?需求看在眼里,但凡有?他得闲的?时候,就顺手?帮人把事情都办了。
他待同袍、亲眷、仆从都是这样,更不要说,她在他眼里,到底挂了个妻子的?名头。他对旁人都这般,就不要说对自己的?妻子了。
他在对她这个“妻子”多?加照看,但这同心里有?没有?她、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只?是秀娘多?想?了,兴许连她也多?想?了。
他实?在没什么理?由喜欢她,而她拿了林老夫人的?钱,也一定会把这契约给林老夫人做好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么。
药香在小院中起伏流动,邓如蕴深吸了两口她熟悉又安心的?药香,再抬头看天上远远的?日头,只?觉又明亮一些。
她要正经给慈辛堂供药。
之前让秀娘拿了一百两给涓姨,待吃饭的?时候邓如蕴便问起,药材采购的?如何了。
涓姨让她不用操心,只?管制药就好,“我?也在西安府里住了半年,慢慢摸清这药市里的?门路了,保准这次能进来一匹物美价廉的?好药。”
邓如蕴笑着点头,说好,“只?要别听着咱们是外地口音,骗咱们钱就行?。”
涓姨连道骗不了,又道,“我?只?觉咱们就快能把钱攒够,盘个小药铺自家经营了。能在西安府里把药铺开?下去,咱们日后可就要有?钱了。”
她说着高兴了起来,说近来打听到西安府周围的?几个县里,宅地价钱比西安府便宜不少,说来路程也不算远。
她同邓如蕴道,“邓耀成那?夫妻,早晚还是要回金州的?,咱们没必要同他们大眼瞪小眼地住着,等你过两年回来之后,咱们就留在西安府里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