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

霍晔轻柔地用指腹摩挲着许青岚的面颊,薄薄的茧子让人感觉有些粗糙,但又很温暖。

他的声音有些低,不像大龄的男人那样质感厚重,而是带着年少人的清朗,一字一句,让人听得都很清楚。

“我不做手术,就一直不能人道,你不要担心我对你会有什么越轨的行为。”

许青岚觉得霍晔实在奇怪,明明老是一副可怜兮兮的缺爱小狗模样,好像随便欺负一下就能溃不成军,但偶尔又会支楞起来。

像之前救人时的决绝,像现在安抚人时的温柔,已经具备了一个有担当的,能够独挡一面的成熟男人该有的品质了。

许青岚避开霍晔的手,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该像教育孩子一样,去同霍晔说话,霍晔并不需要他的引导,他的心意也不需要他评判个该与不该,是非对错。

许青岚正视着他,直接道,“我不是同性恋,我不喜欢男人。不能接受和男人有性行为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无法强迫自己和男人谈情说爱。”

“不管你对我好不好,能不能人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能因为感动或同情就答应你,这不仅是不尊重你的感情,也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任。”

“真的不可以吗?”

霍晔哽咽着问,眼眶里又泛起泪花。他今天哭了太久了,眼睛都给哭肿了,眼白部分全是红血丝,瞧着执拗又凄惨。

许青岚眸底掠过一分不忍,还是狠下心来,果断地说,“不可以。”

霍晔瞬间哭得更厉害了,他哭的时候没有什么撒泼打滚的动静,就只是十分轻微的抽泣,于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掉落的眼泪,砸在被单上的声响听起来就格外明显。

许青岚偏过头,目光避开青年那张满是纵横泪水的俊朗面庞,“我先出去了,你不要任性,手术是一定要做的。如果你不做,我接下来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

该说的话说完,许青岚起身,走出了急诊室。

太阳渐渐落山,冷风将黑暗从窗外一点一点地往医院里吹,于是走廊上的灯也尽数被打开。

冷白到几乎刺目的光照着手术室外渐渐减少的行人,最后只剩下坐在椅子上的许青岚。

霍晔被医护人员推出,许青岚没有去看他,也没有问医生霍晔选了哪个方案,只是在确定手术非常成功,霍晔的情况也很稳定后,为霍晔挑选了几个经验丰富的护工。

将具体的事宜和护工沟通清楚,许青岚从霍晔病房外走开,他认为暂时还是不要和霍晔见面的好,他见了霍晔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霍晔见了他又总是哭,总归都是烦扰。

上衣口袋中,光脑提示灯闪烁个不停,直到现在才有闲心的许青岚打开一看,全是来自关迮秋的未接通讯和短信,许青岚便离开泌尿外科所在的楼层,去往了心内科。

刚按照病房号到达关迮秋不止一次说过的位置,一阵激烈的争吵就传入许青岚的耳中。

透过房门上磨砂玻璃的开窗,隐约可见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背对着门口,而在他不远处,站在病床前的是两个矮小一些的身影。

是关敦和他的父母,许青岚停住了脚步。

关父关母的怒斥声哪怕隔着一扇门,也依旧尖锐得能扎入血肉。

“关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故意的,你觉得弟弟死了,公司就是你的了,是不是?!”

“你妄想!你弟弟要是死了,我和你爸就算把所有钱和公司留给旁支,就算捐出去,也不会给你留一个子!”

“他是你亲弟弟啊,你把他打到心脏病发,万一他死了,你这是要剜父母的心头肉啊!”

“我给你跪下好不好,你放你弟弟一马,你别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