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宴深深看了季明瑶一眼,便摸黑从后门出来张宅,连夜从西城门前往离清河县最近的望县。
季明瑶则换了身男子的装扮,去找了赵善,那赵善是姐夫最信任之人。
劫匪让张旭送赎金,只让他孤身前往,让他将赎金交到指定的地方。
手下的捕头他是一个也没带。
张旭临走之前便让赵善带着兄弟在城中巡逻,赵善今日也目睹了难民争相恐后涌入城门的一幕,此刻也趁夜悄悄赶到了张宅寻季明瑶。
“难道赵捕头也发现卢兆不对劲吗?”
赵善气愤不已,“没想到那狗娘养的竟然背叛大人,做出伤害清河县百姓的事!”
别看赵善看上去大大咧咧,却最是心细如发,方才连他都认出了难民中混入了劫匪,分明他都看见了,卢兆却视而不见,依旧放那些难民进城,他实在气不过。
“我现在就去剁了他。”
季明瑶赶紧拉住赵善,劝说道:“如今他还是清河县的县丞,杀害朝廷命官那是死罪。赵捕头,若我猜的没错,卢兆素日为人和善,恐怕衙门中的兄弟们信任他的不在少数。姐夫不在,清河县兵民都要听他的。更糟糕的是,若是他下令让守城门的兵士们打开城门,届时劫匪被放进城中,劫掠百姓,杀人放火。”
赵善气得一拳捶打在桌案之上,“难道便要眼睁睁地看着这孙子勾结劫匪,屠戮百姓不成?”
季明瑶对赵善福身行礼,“现在还有一件有关清河县百姓性命安危的大事,还请赵捕头相助。”
赵善也对季明瑶抱拳行礼,客气说道:“我赵善只是粗人一个,只要能为百姓做好事,季娘子但请吩咐便是!”
季明瑶道:“那卢兆的本意是打开城门,让劫匪进城,今日却被戳穿后被迫终止。但再过一两日,张大人便回城,今夜是他最后的机会。便劳烦赵捕头带人跟着他,只要抓到他放劫匪进城,赵捕头便带头当众戳穿此人的真面目,届时他民心尽失。县衙的兄弟们和守城的官兵便不会再听他的命令,赵捕头便可趁机将他抓住,交由姐夫回来处置。”
赵善连连称赞不已,“季娘子此计甚妙,就按季娘子说的办。”
季明瑶点头,“如此就拜托赵捕头,解决了卢兆这个祸患,咱们只需撑到援兵来即可。”
子时刚过,赵善带着几个兄弟跟着卢兆,果然见他鬼鬼祟祟地出了家门,便一直尾随去了西侧门,亲眼见着他用银钱贿赂守城的兵士,又低声说了几句。
赵善对身边几个兄弟说道:“你们方才还不信卢兆是叛徒,现在都看到了吧?卢兆背叛了张大人,也背叛了我们。兄弟们,咱们先抓了这个叛徒交给张大人发落。”
几个捕头冲了上去,绑了卢兆。
赵善依旧带着二十几个捕头在城中巡逻,清河县的城墙高约十数丈,坚固无比,想强攻破城并非短时间内可做到。
但季明瑶总觉得不踏实,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她却是辗转难眠,未有一刻阖眼,城中百姓受了劫匪的惊吓,纷纷关门闭户。
夜深人静之际,城中悄无声息地飘进了几盏孔明灯。
起先并无人察觉,因再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了,城中百姓也会放灯祈福。
但那孔明灯却越来越多,无数孔明灯飘进城中,清河县的上空骤然被点亮,瞬间亮若白昼。
事出反常,季明瑶赶紧披衣起身查看。
季明瑶大致数了数那孔明灯,竟然有几百盏之多。
而随着孔明灯越来越近,从离她较近的一盏孔明灯中闻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
季明瑶惊恐万分:“快,快将这些全都孔明灯射下来。”
可她话音未落,却耳边“砰”地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