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落新雨,下朝过后,皇帝将宋承煜留至馨宁宫。
“煜儿,增收胡商税的奏折也传到朕手里了。自从你六年前率军战胜胡契族,朕已经免除胡契族徭役征税。
近年来,胡商进皇朝买卖,胡商所挣财物不在国库,尽数为胡契招兵买马,此事百官心照不宣。煜儿,你为何驳了增收胡商税请愿?”
“父皇有所不知。”
宋承煜凝着馨宁宫梁哀叫的幼雀,他的身形已然颇具君王威势。
“那些胡商时常救济皇朝穷人,多年胡商在民间好评如潮,胡契族族长以在胡契家眷胁迫胡商上交银两,胡商们自然无法抵抗。父皇,容儿臣再想想应对之策罢。”
“甚好。那幼雀有何看头?”皇帝强打起精神,但他病态笼中命不久矣。
明眼人看得出他趁还在人世尽些父子情。
“母雀出去觅食遇见急雨八成是回不来了。幼雀只剩一个结果。儿臣想起胡契逼宫时,当时父皇母后与尚且年幼的儿臣走散了,儿臣逃至山林,就如这窝宫梁幼雀。”
宋承煜仍记得多年前救他一命的女童性情温柔善良。
借着昏黄月光能依稀可辨女童耳朵有颗淡痣。
痣?
夏醉微耳垂也有一颗。
宋承煜顿时呼吸急促,四妹性情贤淑温婉,倒是与女童也有相似之处。
按耐想飞至梧桐巷的心思,宋承煜不忍提前离馨宁宫。毕竟父皇时日无多,该多陪陪父皇。
然而令他难以忍受的一幕出现了。
着身黄纹双蝶对襟千水裙的夏小絮踏花履漫入殿槛,妃服微突起的肚皮显眼至极。
见皇后娘娘甫从主殿过来,夏小絮佯装跌倒靠入宋承煜阔怀。
闻着浓欲的胭脂粉,宋承煜无比怀念起太子妃四妹清新槐香。
“太子妃你身怀子嗣,自该小心些。”
澹台宁宁紧张夏小絮是否摔着,不曾察觉太子妃眼底嚣张,甚至吩咐王嬷嬷将上次附庸国进贡的两箱稀宝拿来赠给太子妃压压惊。
宋承煜厉鸷看着一切。
太子妃欺骗父皇母后假孕倒也罢了,却利用假孕戏耍母后还摆出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父皇,母后,儿臣有事与太子妃谈,先行一步。”
道完,不顾太子妃有‘孕’,强拉夏小絮离开馨宁宫,入皇辇之际,夏小絮方摆脱夫君桎梏。
“殿下,您冲臣妾撒什么气呐?”
平日,太子妃便是委屈流涕赢得宋承煜心软,一向狠厉冷血的他时常愿意包容太子妃。
然却宋承煜识破太子妃低劣骗术,再至今日太子妃使用手段戏耍母后,他对夏小絮包容度降至冰点。
“孤警告你,莫要装孕后得寸进尺,孤的母后,亦是你的母后,你是孤的妻,切勿做低劣事!”
皇辇车轱辘快至东宫,窗帷晃动,映出一张俏美却满是泪痕的脸蛋。
“您骂臣妾低劣行事,那殿下日夜留宿臣妾四妹住处呢,算低劣么。”
‘啪’
掌风犀利犹铁器钢刀竟将太子妃耳后窗帷切碎,夏小絮怕意萦绕周身,惧怕宋承煜那双淬满阴鸷的雾眸。
才幡然醒悟她指责的非普通男子,而是即将登基的皇储太子!
0021 仲之奴(h)
“太子从未对本宫发火过,今日竟然险些杀了本宫!延仲哥哥,天下男子是否皆薄情?啊,轻点~”
宫闱掐丝珐琅香炉冉升袅烟,夏延仲飙射一轮入嫡妹穴中。
手拿火折子点燃香炉火,待燃烧得差不得了他便吹熄火苗,将折子凑近嫡妹的穴道。
红折子烫烧着太子妃的黑森林,焦灼烟雾弥漫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