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仅好转,反而一天更比一天差。

云河听说这事时,对方还讲得挺神乎。说是祝阿婆从那户人家门口经过,陡然冲了进去,叫他们立刻把云河沉进河底,否则家中定会遭大劫。村里人迷信,连忙照着做了,又怕云河死后来索命,在河边摞了好几堆贡品。

谁知道云河不仅没被淹死,还被河水冲到了岸边活了下来。他的命太硬,把那户人家吓了一跳,再去求祝阿婆。祝阿婆看了云河很久,说:“他要留在这儿,就让他留吧。你们放心,这孩子今日遭了大劫,往后二十年必定无病无灾,以补偿今日所受的莫加之罪。”

云河本该死却没死,那户人家再善良也不敢养了,连夜送到祝阿婆手中,托她帮忙照看几天。然而几天又几天,他们离开了云家村后再也没回来,云河也就长久地留在了祝阿婆身边。他学会说话后念的第一个名字,是祝阿婆告诉他,你叫云河。

毕竟是被祝阿婆从小拉扯到大的,云河太清楚对方什么脾气了。果不其然,祝阿婆冷哼一声,并不正眼看病床上的人,拐杖在地板上敲得“咚咚”响,敲得云河都快神经衰弱了,才施舍似的说:“你真要救他?”

云河也不是多么菩萨心肠的人,要不是他被这人碰瓷抓住了裤腿,他估计能直接忽视地上那一大团阴影一走了之。既然把人救了,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索性送佛送到西,他绝不做半途而废的事。

云河正了正神色,认真道:“要救。”

“即使他会让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面目全非,你也还是要救?”

云河没想到祝阿婆会这么说,顿了顿,还是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要救。”

他云河哪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吓退的?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就没少被祝阿婆一本正经地恐吓,早就免疫了。

祝阿婆空洞的眼睛似乎往云河的方向瞪了瞪,她的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几十年如一日的冷淡样儿,过了少时,她仰起下巴,将拐杖往床脚重重一敲,转身边走边说:“这人死不了,只是睡着了,等两天,自己就醒了。”

云河将信将疑,他捡回来的总不能真的是个睡美人吧?

想起祝阿婆在生死攸关的事上从不撒谎,云河虽没彻底放下心来,多少还是松了口气,把睡美人直接搬回了家。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这家伙看着瘦棱棱的,体重却一点不轻,差点没把云河腰给压折了。

祝阿婆神出鬼没,没两天就又不见了人影,云河习以为常,没出门去找她。他悠哉悠哉地守在院子里,里屋的人醒来时,云河正蹲在地上看笼子里的两只鸡打架。

“哎哎哎,这么打不就暴露弱点了吗。你要输喽,看来今晚是你进我的肚子了。”

云河哼着歌,已经开始遥想晚上该怎么处理这只鸡。要是祝阿婆在,他断然不会这么放肆,正因为知道祝阿婆刚回来一趟,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他才有了随心所欲的底气。

胜负已分,云河伸手开笼子,熟练地擒住右边那只鸡,还没抓出来,一道人声自身后响起,惊得他手一松,手背上霎时被咬出一道口子。云河大叫一声,连忙把笼子锁上,扭头去看害他遭了血光之灾的始作俑者。

来人是在他床上昏睡了小一周的睡美人,此刻看上去仍是很虚弱的样子,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眶却是红的,一双眼阴翳丛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瞧,如有实质般,让云河恍惚觉得自己的皮相已经被他的视线从肉身上剥离下去。

他从没这么被人看过,一时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是不适。

难不成有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和睡美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手背还在隐隐作痛,他连忙晃了晃头,把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赶了出去,朝着对方走去:“你终于醒了,还记得事吗?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