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喜晨坐在会所走廊,装饰性的沙发拐角。
不远处,一间间包厢,人情往来,喧嚣热络。
此处却只有她一人,表情冷清,隔绝开了所有的人间烟火。
“我不知道。”
她有些茫然地说:“我曾经很讨厌他,也恨过他,可我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恨他。”
俞父终究是老了,对媒体的把控没俞厌舟那么狠。
几乎是俞厌舟刚被他逼走,俞家的那点内幕就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大家都知道了,姜喜晨自然也知道了。
她曾经特别希望,俞厌舟也能有跟她当初境遇一样的一天。
让他试试像她一样,被世界摒弃,失去一切,孤苦无依的滋味。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姜喜晨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俞厌舟害了姜家吗?他害了。
但这场纠纷,却是因姜父而起。
爷爷惨死,父母重伤,公司岌岌可危。
这种血海深仇,易地而处,就连姜喜晨都接受不了。
要是让她来报复,她更不可能会像俞厌舟那样心慈手软。
俞厌舟说是要报复姜氏企业,可最后在姜喜晨的坚持下,姜氏还是被保住了,只是换了个掌权人,甚至最大的股份还在姜喜晨这个姜成业的女儿手中。
他憎恨姜成业,可他也没有对他做出过度打击报复的事情。
他只是明明白白地讲了真相大白后姜家人必然会经历的事实,是姜成业自己无法承受面对未来的压力,想不开走上了绝路。
而俞厌舟,也真正的做到了祸不及家人,他用正当手段惩治了姜成业,却并没有对姜母和姜喜晨姜丞下手,甚至在姜喜晨的哀求下,他出手庇护了姜家人,没让他们遭受到其余仇家的刁难。
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圈,姜喜晨的人格也逐渐走向成熟,一点点趋于圆滑。
现在想想,从俞厌舟的角度上看,以前她跟他之间发生的争执,的确很多次都是她在无理取闹。
先求人的是她,可在达到目的后,一次次反叛毁约亮爪子的也是她。
姜喜晨想,俞厌舟是真的挺有耐心,他竟然能容忍她。
她自己做公司,当了领导者才知道,巩固管理权威有多难。
如果有人敢像她当初那样,答应了她的事又拿完好处半路毁约,以姜喜晨的暴脾气,必然会让对方不死也要脱层皮。
之前就有个胆肥的敢用皮包公司对她诈骗,姜喜晨没经验吃了次亏,之后几乎是挖地三尺的把已经逃到外省的那人找出来,硬是让人废了他两条腿。
现在关于她的最后一个疑惑,她父亲的死,也解开了谜团。
姜喜晨再想起俞厌舟,反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疯狂的嫌恶了。
新年夜,她被赶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在外界的种种传闻中让她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姜喜晨这一会儿,想起俞厌舟,感情十分复杂。
情绪在胸中憋得太久,会把人给憋坏,她需要一个人来倾诉。
这种事,她是无法跟江天说的,他沉湎于争家产,比她还忙。
两人满打满算,一个月也就能见上三次面,还是在公司会议上。
想来想去,知道前因后果,又能陪她说说话,又不用担心对方会泄露的,就只有顾望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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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辞去酒吧找姜喜晨时,颇为惊讶,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评价道:
“成熟了很多。”
他对姜喜晨的记忆,总是停留在娇娇柔柔的小姑娘。
可此时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