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为了厂子付出了一辈子,现在?却眼巴巴的看着厂子不行,厂里已经俩月没发工资。

杨厂长跟老白打了个招呼,又有其他人跃跃欲试的过来跟他打招呼,大家想表达什么意思杨厂长都知道。

起初他说再等等,大家就真的再等等。

但等了两个月了,每个人的耐心都耗尽了,眼看着厂子成这样,杨厂长掬了一把?老泪:“快了快了。”

老白发现,杨厂长这段时?间的头发又多白了些,脸色也更差了些,连连摆手:“我们不是问工资,我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就来看看你,厂子里离了你还是不行啊,身体?要紧。”

老厂长比他还大了三岁,今年五十八。

再过个两年,就可以退休了。

杨厂长心里的愧疚之情更甚:“我对?不起你们这群老兄弟啊。”

辞别了老白,杨厂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厂子门口走,走到了厂子大门口,朝里头深深的看了一眼。

难道真的要跟这个厂子说永别了吗?

“杨叔叔,您怎么了?”杜娟刚从县城回来,一见杨厂长差点要倒下来,忙上前扶住了他:“我听爸爸说您身体?不好?,过来看看您,厂子的事情您先搁在?一边,身体?要养好?。”

两个厂子离的很近,厂子的职工们也经常来往,这边的工人那边的工人们偶尔还会一起联谊搞活动,久而久之就熟了,杜建的父亲也是个老干部?了,六十年代两家长辈就熟识。

听说年前印刷厂还被人退了一批单子,只能拿纸抵押给职工,当时?大家都以为印刷厂会闹起来,谁知道非但没闹起来,人家工人又肯上工了,有了工人干活,印刷厂总算是缓过来一口气。

“哎,我这都是愁的。”

“我听说了,特地来看看您。”杜娟也不是外人:“我听爸爸说,是厂子里头有人做的手脚,跟外人联合起来,想要咱们的厂子,咱们的地。”

在?这个方面,两个算是同病相怜,对?方当初可是想要彻底按死?印刷厂。

这些套路,已经不新鲜了,县城倒闭了好?几家这样的国企。

倒闭以后,偌大的厂子,很低廉的价格让人给接手。

受益的只是一小部?分?人,下岗的职工们怎么办?

老厂长决定自己?出马,就算是顶着骂名,也要把?这批草纸给卖出去,于是这样才找到了杜娟。

“您说草纸啊。”杜娟是印刷厂负责销售口子的,那边的销售跟这边的渠道不一样,老厂长想找他们问问有没有销路。

但杜娟一听到也做了难:“草纸现在?没有一点优势了呀。”

她也没有办法。

老厂长叹了一口气,难道真的要晚节不保了卖地吗?

回到厂里,老厂长叫来了办公室主任潘迪。

“你上次说的那个老板,叫过来谈谈吧。”

“厂长,你说那个黄老板?”潘迪在?厂长对?面的椅子前坐下:“人家说了,要接受那么多职工,确实是有点难度的,这件事情怕是不好?办啊,咱们厂子说是机器多值钱多值钱,其实人家也用不上,厂区的这些房子也都盖了这么多年了,人家也用不上啊.......”

卖厂子的事情是潘迪联系的,当初说的是八十万,但那边只能接收一部?分?职工。

老厂长当时?就不愿意,八十万安置下岗职工都安置不了。

但现在?没有办法,如果能够帮厂里安排人员,哪怕厂子卖不了多少钱,也不得不卖。

潘迪架着二郎腿,在?老厂长对?面晃着腿说:“人家现在?不愿意开到这个价啊,我也没办法,咱们现在?是弱势群体?,您知道是什么意思吧,就是咱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