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觉得,他和两年前的你很像。”
赛里斯正在切割小羊排的手微微一顿,薄荷酱清新的气息显得有些刺鼻,在空气中与慢炖出的羊肉香气交织。
他忽然想起两年前,在卡灵顿训练基地,那个总会站在不远处,注视着他加训的身影。
餐厅角落的三角钢琴正流淌着巴赫的咏叹调,赛里斯注视着盘中薄荷叶蜷曲的纹路。
落地窗外,泰晤士河的游船载着漫天的星光缓缓驶过,远处是灯火通明的对岸。
光影交错的某个瞬间之中,他仿佛又看见了十八岁那年,自己站在更衣室门口,听着穆里尼奥穿透墙体的训话声。
赛里斯咽下口中已然炖到软烂的羊肉,回应了穆里尼奥的话。
“那可不算是什么太好的事。”
两年前的他满腔傲气,偏偏自己意识不到,只一副独行侠的模样。
虽然他的天赋卓然,的确有傲气的资本,但按他那样的性格,迟早在登顶之前就因为队友的排挤或者对手的针对而早早陨落了。
他放下刀叉,金属与骨瓷碰撞时发出了清脆的颤音。
侍者动作利落地撤走空盘,柠檬挞独有的香气随着甜品的登场在桌面上铺展而开。
听着赛里斯的回答,穆里尼奥轻笑两声,显然也对赛里斯当时的形象印象深刻。
其他人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他们只看得到你冷着脸,年纪尚轻却没什么谦虚的模样。
他曾经对着媒体说过,这个圈子里大部分都是一群烂人,这句话绝对算得上是肺腑之言,甚至就连他,穆里尼奥都不敢承认自己是一个多么光伟正的存在。
当时的赛里斯上了赛场绝对会和内马尔一样,被当成沙包,即使他不炫耀他的技巧。
想起去年以天价转会费去往巴黎圣日耳曼的内马尔,穆里尼奥不得不感叹他真的是走了一步坏棋。
他能够理解对方对于自己地位被压制的不满,但法甲那样一个尚处于发展阶段的联赛绝对不适合他。
内马尔本身又做不到自律,容易受伤,他去到法甲,绝不可能像在西甲那般得到足够的保护,多次的伤病绝对会影响他的生涯。
穆里尼奥凝视着杯子残余的酒液,他想为赛里斯思考出一条足够完美的生涯规划,但又想起自己也是过的一团糟。
他又说起了那个男孩,“他叫格林伍德,比你还要小两岁。我有看过他踢球的录像,很有灵气,也很聪明。”
喝干杯中最后的酒,穆里尼奥又接着道。
“当然,他的天赋还是差你一点的,但就一点。”
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
“我在足坛这么多年都没看过天赋能够超越你的,最多就是不相上下。你的身体素质,球感,技巧,球商,可以说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能像你这样天赋异禀还发展均衡的存在了。”
“而且还有你的性格,虽然我总说你太冷静了,但实话说,球场上冷静要比愚蠢的冲动来的好太多了。”
“格林伍德还是年轻,太冲动,也太放纵。我有时也在想你们除了同样的惊才艳艳,似乎也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所以,我经常会担心我对你的建议会不会是错的,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未来。”
穆里尼奥的声音平静,似乎只是在简单的叙述着一件事,赛里斯却难以忽视那其中的一丝叹息。
“就像我曾对你说过,你会成为下一个梅西,下一个克里斯蒂亚诺,但我始终觉得你能走的更远,就像当年的罗纳尔多,那个奇迹般的外星人。我很高兴,你没被所谓的伤病摧毁,并且希望你能一直的健康下去。”
穆里尼奥的祝愿朴实,却是由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