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若无事,便帮冲儿改一改吧,清漓学艺不精,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这一笑,让裴澈心跳漏了一瞬。
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她,桑榆暮景下正弯着眼向他招手,叫他子阳哥哥。
做叔叔的目不转睛地盯着侄媳妇看,实在是过于失礼,言清漓渐渐红了脸,眼神局促地移向一边,提醒道:“小叔?”
裴澈恍然回神,轻道了一声“好”,便移步亭中帮裴冲改画。
裴冲歪着脖子认真观摩,言清漓也稍稍走近,侧头去看,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多了只紫荆花钗子,在花蕊嵌着的宝石上按了一下,那钗头立刻翻转,变得锋利无比。
她一点点靠近,作出聚精会神看画的模样。可她越靠近,裴澈的身子便愈发紧绷,下笔时顿了一下,一点朱墨便落在了那女子发间,他微愣一瞬,索性就将那抹红色改为了一条红色丝带。
裴冲忽然发出“哇”地惊叹:“父亲只添了几笔,清漓小姨就像是要从画中走出来了!”
言清漓正认真琢磨着要怎么从裴澈身上取几滴血,又不被他发觉,结果被那孩子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手一抖,钗子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裴澈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那支能杀人的钗子,又看了看她。
她脸顿时像染了朱墨似的通红一片,发烫的厉害,摸了摸发髻,尴尬笑道:“之前听说城里混入了蛮人,为了防身,便请人打了这么一只钗子日日戴着,许是出来时插得松了,幸好没伤到小叔。”
说完,赶紧蹲下去拾钗子,结果一着急倒是将自己的手指给扎了。
裴澈眼一眯,想都没想就跟着蹲下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葱白细嫩的指尖上,冒出了几颗血珠,他眉头渐渐拧起。
这回轮到言清漓浑身僵住了,反应过来后急忙要抽回手,可他却攥得更紧。
一时间,他握着她手,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