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可笑的理解了他当初为什么能那么快便背叛了她,为了武英侯府的荣耀与权势,他连命都豁得出去,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她眼色复?j,有震惊,有哀怨,有心酸,有恨。

感觉到少女冰凉的手指在他某一处伤痕上轻抚了一下,裴澈脸色登时冷了下来,他不悦的侧头道:“言女史?”

言清漓不动声色的掠过那伤痕,垂眸低语:“将军这一身功勋,着实令下官触目惊心。”

她将一个包着软布的木棒递给裴澈:“会有些疼,将军咬着此物吧。”

裴澈看了那东西一眼,脸色仍不太好看:“不必了,直接动手即可。”

其中一位年轻副将听出裴澈语气不善,于心中腹诽:将军啊将军,就算你府中娶了貌若天仙的娇妻,那也得考虑考虑属下们这些光棍啊,别给人娇滴滴的姑娘吓跑了。

于是他好心替裴澈解释:“女史有所不知,我们将军当年受伤刮骨时都是硬挺过来的。”

戴参将一听也想起了往事,恨恨道:“不错,将军当年前往苍陵时只有两万兵马,可那会儿苍陵早被十几万东阳狗占据……”

戴参将义愤填膺,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裴澈的军中元老,对昌惠帝当年吝啬派兵之事始终为他抱不平。

言清漓默不作声的听着,在裴澈出言制止几人口无遮拦时用刀子突然划开他的伤口,黑血霎时?s?s流出,胡大夫忙用干净的布擦去。

裴澈果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在她剜去发黑的血肉时背脊僵硬起来。

她立刻将动作放柔,腾出手用帕子给裴澈擦了擦鬓侧的薄汗,引得裴澈又是浑身一僵。

她关切道:“将军可还忍得?”

此次她虽未能如愿前往平江,可来了定州也是意外之喜。

麟王府中宁天麟与谋士们的话始终在她心里萦绕不去,这一趟她是抱着进入武英侯府的目的来的,无论是裴澈还是裴凌,无论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对她与宁天麟来说都是得益的。

于公,言家女成了裴家妇,宣王党顿时权势滔天,以昌惠帝多疑的性子,必得卸了裴家的势。

于私,她本就存了挑拨裴澈与苏凝霜的意图,实在是一举两得。

之前碍于在裴府有苏凝霜盯得紧,可在外头谁还能碍着她的事?

这一趟,万不能无功而返。

胡芍儿痴痴的看着那温声软语的女子,哪怕她袖口上沾了血,亭亭玉立的从容之资仍是令人赏心悦目,比定州城她见过的富家小姐们都美丽的让人意不开眼。

难道朝廷的女官都有如此凤仪吗?

就连那凶巴巴的戴参领都对这位女史和颜悦色,胡芍儿不禁有些自惭形秽,有些嫉妒又有些羡慕。

若她也能如言女史一般,是不是裴都尉就能多看她几眼了?

想着,胡芍儿便侧头去偷看裴凌,果然,那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言女史看呢。

他紧抿着唇,似是咬着牙关,腮颊僵硬,眼神压抑又黯淡,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沉。

“呀!快松手,你伤口渗血了!”

胡芍儿见裴凌用力攥着自己的伤处,那歪歪扭扭刚缠好的白布又染的通红,可他却全然不知。

可将胡芍儿心疼坏了,她也顾不上裴凌会不会斥骂她,连忙要去拉他的手。

这声惊呼成功的将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裴凌身上,言清漓也不例外,在与那墨发高束的少年对视时,他立即冷冷的别开头。

自宫宴后裴凌就不再与她说话,甚至故意避着她,言清漓现在的心思不在裴凌伸手,于是她对一旁的胡大夫道:“将军这里有我便好,您过去帮忙吧。”

胡大夫连忙点头,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