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睡一张床，第一晚他要求帮她洗澡，她拒绝了，叫婧婧带她去浴室，泡在一缸水里，自己摸索着洗澡。

她也拒绝了南婧帮忙洗澡这种事，眼睛不知道何时好，她不想连这些最起码的事都做不到。

每天，战无妄起床都会和她说，今天倒是没说。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又什么时候走的。

他会不会去参加葬礼了？

主卧门被推开。

“你醒了？”战无妄疾步上前，拿了她的衣服过来，“我帮你换衣服。”

景桑推了推他的手，“你今天怎么没叫我？”

“……”

“现在几点了？”

“九点。”

她垂眸思量了几秒，“你想去参加她的葬礼吗？”

“不想。”

“可是我想。”

“……”战无妄皱眉，他不想她去，他担心白家景家的人对她出言不逊。

“麻烦从我行李箱拿出一本相册。”

“好。”

战无妄打开景桑放在衣帽间角落的行李箱。

除了一本年代已久的相册，他看见了两本红本本。

他拿出来打开，上面的结婚照是爷爷当初找人合成的。

当初桑桑也不够法定年龄，这结婚证是在国外办理的。

他从来没看过，爷爷办好就交给了桑桑保管。

如今看着，他心里竟生出满满的遗憾。

若是上面的结婚照是真的多好？

“战无妄，你找到了吗？”主卧传来景桑的叫喊。

战无妄将两本红本本放回去。

“找到了。”

他下意识递给景桑。

景桑接过，翻开，手指在上面摸索着。

她看不见，是专门给战无妄看的。

战无妄的视线随着的手指落在相册上，皱起眉头。

上面是不到十岁的她和白伊爱的照片。

两人哪怕长大了，但五官和小时候没有变化。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相册里面有很多我和她的照片。”

景桑一页页慢慢翻着，战无妄一页页看着。

翻到最后一页停下，竟是三人的合照。

战无妄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张合照。

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穿着粉色小裙，白色凉鞋，挽着比她大好几岁女孩的胳膊。

那女孩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眉眼温柔似水。

而她们前面，战无妄身着白衬衫牛仔裤，一脸桀骜坐在草地上，嘴里还叼了根狗尾巴草。

“这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次你被豪门子弟围攻，我跟表姐去帮忙，后来战爷爷给我们拍的。你当时还不愿意，被战爷爷威胁了一顿。”

战无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想起来了。”

他伸手想要抽走那张照片，“烧了吧。”

“不！”景桑合上相册，一脸坚定：“每个人的回忆都是丢不掉的，照片就是回忆！”

战无妄有些心烦地望着一脸认真的她。

“她那般害你伤你，你还留着她的照片做什么！”

景桑想了想，回答：“曾经美好过。”

战无妄沉沉地望着她，“你和她的照片你可以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