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秒,盛矜北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跳个不停。
傅司臣拧紧水龙头,若无其事地从里面走出来,家居服上半身被浸湿大半,连带着面颊,头发丝都是水渍。
他倒是相当淡定。
“刚刚北北在里面洗手,水龙头坏了,我帮忙看了一下,还是得找人来修一下,喷了我一身。”
关雎尔面上瞧不出喜怒,上前去解他的衣服扣子。
“快脱下来,别着凉了。”
傅司臣身形微侧,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没事,回房间我自己脱就行。”
关雎尔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又换上笑,“也好,回房间我帮你脱。”
傅司臣没拒绝。
盛矜北看着关雎尔的背影,一阵寒意油然而生,有种纸包住火的感觉在脑海中炸开。
关雎尔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可见她的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没有大吵大闹,给男人留足了脸面,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
......
中午关家与周家都留下吃饭了。
傅司臣果然换了一件新衣服,蓝色缎面衬衫,不是以往的品味。
大抵是关雎尔帮忙挑的。
这种材质的衬衫不容易穿,尤其是男性,要么过于油腻,要么过于阴柔,而傅司臣宽肩窄腰,瘦削又有肌肉的身材将其诠释的恰到好处。
盛矜北只瞧了一眼,便移开视线。
席间她被安排在周子琅身边的座位,她身子一直往旁边靠,周子琅没再犯病,还像个正常人,一直帮她夹菜倒茶,看起来还算体贴。
“媳妇儿,多吃点饭。”
他一口一个媳妇。
盛矜北心里厌烦极了,却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不适。
对面桌子傅司臣面上波澜不惊,但眼底的神色更稠,更浓,阴鸷邪谲。
像深渊,又似深海。
周子琅举起酒杯,“姐夫,我和北北媳妇以茶代酒敬你。”
傅司臣没动杯,“免了。”
关雎尔替他拿过杯子,“司臣,表弟和表弟媳第一次敬我们酒,怎么能免呢?”
宋韶华提醒,“司臣,尔尔说的对,这酒得喝,寓意着你们两对都能和和美美。”
傅司臣掀眼,随性散漫地拿起酒杯,与盛矜北碰杯的一刹那。
手指触碰到彼此。
麻麻痒痒。
短暂的触碰后,傅司臣若无其事地移开手,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周子琅咧嘴笑了起来,“姐夫爽快,以后我和北北媳妇,还得多多仰仗姐夫呢。”
傅司臣扯了扯嘴角,没有搭话。
关雎尔补了句,“盛小姐和子琅还真是绝配。”
盛矜北也回了句,“关小姐和傅总也很登对。”
傅司臣捏紧筷子。
恍惚间,盛矜北察觉有人在桌下踢了她一脚。
她以为她说错话了,又立马补充,“关小姐和傅总绝配,顶配,天仙配!”
旁人被逗笑。
盛矜北结结实实又挨了一脚。
她纳闷。
......
吃过午饭,关雎尔随关夫人去市里参加公益活动,周父特地把周子琅留下。
美其名曰,与盛矜北培养感情。
周子琅黏糊她,她走哪跟哪,她收拾碗盘他跟,她想回房间休息,他也要跟。
盛矜北忍无可忍。
从窗户看下去,眼瞅见傅司臣坐上车子,准备开走。
她看过他未来一周的行程表,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下午要跟北华集团谈东城改造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