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左到右,缺了一把空位置,许是避嫌,萨普瓦并没有出席,而英育拉代替站在原告席上。
众人行完军礼后坐下,庭长敲响手中象征天平权杖的木追,场面顷刻肃静。
期间又长又闷的一番话,陆熠始终平静,一双黑眸漠然傲气,仿佛在讲的事情与他无关。一通诉讼下来,他记住的字没几个,倒是抓到关键,说他私自出兵违抗军令,这也是今天庭审的主要问题。
副庭长将一系列罪证当庭举出,与陪审员、庭长沟通后,询问他个人有无辩护意向。
陆熠瞄了眼,无所谓:“没有。”
“那么此番举证是否属实,现场还有一名人证核实。”庭长声音严肃。
随声,众人视线看去,一个女人温慢从庭门外走入,身后跟着两名警卫。
是苏韫。一张白净不施粉黛的脸显得分外忧心憔悴。
阔别已久,陆熠目光终于集中汇聚在她身上,看着她步步从他身边擦过,却没看他一眼,他动动唇想说话,苏韫已经走到作证席。
席上,英育拉与颂信短暂侧头耳语,朝门外睇去一个目光,未合拢的一丝门缝外渗出一道人影,总觉得有些眼熟。
庭长照着预稿诉状,当面提问女人,根据调查陆熠与她实属情人关系并且呈上所述的一系列举证,苏韫的每一句都至关重要,当庭长问到那句:“你是否在医院期间一直陪同,是否全程陪同。”
苏韫沉默了。
所有人齐齐看向她,等着接下来的回答。
这一句格外重要,从医院调查的监控系统中信号被干扰,抽取值班的医护全都异口同声咬定人就在医院,没人见过陆熠出去的身影,而身为陆熠身边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在最后一截监控中捕捉到的身影,苏韫若是说有,那就验证陆熠人在医院,期间并未出行缅甸,也就划去停职期间抗令一说,可她要是说没有,就坐实陆熠的罪令。
抬头,两人交汇一瞬,苏韫先避开。
陆熠的目光过于滚烫,寸寸将她理智蚕食,是、亦或不是、都将决定他接下来的结果是否能消去一份责任。
终于,她鼓起勇气抬头,迎着望众瞩目,手缓缓指向站于审席的男人。
陆熠看着她,那双纤长白净的手朝向他,手腕处却空空荡荡,心底的悸动荡然无存,他冷冷瞧着她接下来的每一字每一句。
她说:“我并没有全程陪同。”
声音不大,却传遍所有人耳朵,在场一片哗然。
话说得尤为中肯也是实话,尤金在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一口咬定跟陆熠呆在一起,所以此刻站在庭审门外的尤金傻眼了,手里的拳头猛攥紧,恨不得把门锤烂再将那个虚伪的女人扯出来逼问,亏他好吃好喝供着几天,结果养出一头喂不饱的白眼狼。
况且陆熠待她点点滴滴他都看在眼里,尤金实在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这样做,陆熠倒台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然门内人确实一步也不敢挪动,她知道此刻陆熠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毕竟她是个忘恩负义又虚情的女人,一切苏韫照单全收,反正她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走,只等一切结束。
庭长的声音再次传来:“请再复述一遍,包括探视、离开的时间举证,是否确定证词。”
话问了整整两遍苏韫才回神,余光中,陆熠已经收回视线,她终于肯去看一眼。男人面色如常找不出一丝破绽,一如初见那般冷静漠然,苏韫不明白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了他还依旧保持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气,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现在局势于他没有半分优势,甚至可以说即便没有她的证词,今天他一样走不出去。
一场天罗地网布下,结局是既定的。
刚准备张嘴,陆熠忽然侧过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