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男人猛地睁眼,一把攥住面前的手。
“疼…..”他手劲儿大得能拧断腕骨,苏韫见他一脸狠戾显然是还没从噩梦里抽离,急忙解释:“我想帮你擦汗,你做噩梦了,流了好多汗。”
沉默片刻,男人松手。
掐过的地方红了一片,苏韫慌忙揉手腕缓解疼痛,委屈看着他:“你睡了一天我没敢进来,陈参谋不让我来看你,瞒着我一个星期,我才知道你受伤了!”
黝黑的眸子直挺挺盯着她,无声,盯得苏韫发怵。
“我…..我以为…..”苏韫不敢碰他,陆熠身上的伤包扎了好几处,额头缠了一圈纱布,因为起身的动作,被子从肩膀抖落,露出大剌敞开的精壮身躯,往里探,腰腹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还在渗血。
她哽咽蹲在床榻边,扶着他未扎针管的手腕:“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说完,闷在被子上哭得一抖一抖地。
陆熠始终沉默看着。
不知多久,苏韫累了想抬头看他,后脑勺忽地覆上一双手将她摁住动弹不得,手缓慢停在脖颈处细细丈量,空气静得落针可闻,寂静中,每一处感官被绝对放大,苏韫感受到指腹摩挲着皮肤一直向下,最后勾住她发丝把玩。
“疼!”苏韫痛苦闭眼,头皮被扯得生疼,整个脑袋被迫后仰。
再次对上那双黝黑戾色的眸子,苏韫竟觉出杀意,只一瞬,又风平浪静。
陆熠松了手,怜惜摸上她脸颊,平静看着她:“我死了,那就跟我一起死。”
话里认真,陆熠却笑了,彷佛只是随口一句玩笑话。
苏韫强颜欢笑,“怎么会…..你才不会死呢。”
轻嗯一声,陆熠让她搬个凳子坐着,“我还没死,不用跪。”
“哦,好。”
搬个凳子的功夫,门外传来谈话声,不大,苏韫听出是陈醉来了。今早她特地赶来就是得了陈醉的绿牌放卡通行批准,虽已经过去一周时间,曼谷的风波依旧未停息甚至愈演愈烈,新闻不停播报着反对派势力占据隔空喊话政府的红头警告,所有她入市区特地绕了一个大弯,换了警车开道才保障安全赶来。
门外,陈醉与医生沟通完,开门走入,看见已经苏醒过来正喝水的陆熠,又扭头,苏韫吭哧搬完凳子,抬头也看他。
“陈参谋。”
“嗯。”
“直说吧。”陆熠没拐弯抹角。
陈醉看着愣在一旁的苏韫,声音冷了:“苏小姐,可否避一避。”
苏韫缓过神,“哦”一声,关上门走出,迎面而来是刚才查完房的医生,喊住人,医生将笔放回胸前口袋,看一眼病房又看她觉得有些眼生,不过没问出口,苏韫指了指门口病牌号,先问他:“您好,我想问一下,陆长官大概还有多久能出院?”
医生顿了顿,低头在病历本上翻阅,翻了好几页才回她:“确切的时间还得看养得怎么样,军长的身体素质比其他人要好很多,恢复得算不错,后续的修养多注意,应该是很快的。”
“哦,好,谢谢。”苏韫礼貌一笑。
待医生走后,苏韫到廊道尽头,靠在窗户侧看着几百米外街道游行示威的人群,透过玻璃,外头折出一丝刺眼的白光,良久,苏韫收回视线再次看向病房门。
病房内。
陈醉站身,话停了几次没敢说出口。
停职,丢地盘,两件事同时说出来,尤其这种情况,实在不合适,偏偏此刻陆熠直逼问他。
“萨普瓦司令他说…….”陈醉低头,终于把话说完,“说要停您的职。”
“哦,理由是什么。”陆熠挺无所谓,脑袋后仰,舒服靠着抱枕。
这几日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