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怕势还是担心引火上身,忙着划分界限。
不过下一刻,她见到了不请自来的男人。
陆熠。
准确说,是他的部下。
苏韫倏然汇神。
先进门的两个高大男人,其中一位眼熟,是送她回曼谷的士官,另一个模样年轻俊俏,就是看着气性不怎么好,两人进了门似乎是找准目标,没受四周的祷告声影响,利落进完香,走到木汶跟前交涉几句,表情淡淡,反倒是木汶弯弯腰扯出笑。
短短三分钟,谈话结束,两人折身离开。
望着离去的背影,苏韫眸子暗了暗,避开所有人视线,立马拔腿跟上。
出了华南蓬寺的门,人不见了,顶着灼灼烈日,苏韫焦急地四下张望,边擦汗边视线搜寻,终于是从寺庙角落瞥见那辆熟悉的军牌车。
刚准备动身走过,车内人似乎没发现她,仅剩几步之遥,发动机响了,车子毫不客气甩了她一身尾气,要不是闪身快,能直接把人刮倒。
然在擦身而过之际,苏韫眼尖从车窗内模糊窥见那张熟悉的脸。
他是故意的,苏韫笃定。
气愤归气氛,机会还是得就此把握,她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实在不耐烦,最后直接捡了路边的砖块砸向车尾,咣当一声,后尾灯亮了亮,熄火停下。
这一荒唐举措引起路人频频回头,还以为是就近精神院跑出来精神失常的疯子。
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苏韫没功夫在意,撑着腿,累到连连喘气,休息不过五秒钟,也不管狼狈不狼狈,立马朝着距离十几米外的车跑去。
黝黑的车窗内,男人神色阴测莫辨,手撑着下巴,对外边儿敲窗声不闻不问。
苏韫急了,猛地拉扯把手,扯得前座的尤金都烦了,转过头对男人道:“二哥,走吗?”
原本陆熠是打算走个过场来慰问慰问,出了寺庙,突然吩咐尤金在附近巷口买包烟,结果就是遇上一疯女人。
“开门。”
“开门?”尤金觉得他疯了。
陆熠本就不耐烦,现在更甚,尤金不敢再多说一句,立马按他吩咐办事。
控锁打开,苏韫顺利扯开车门,擦擦鬓角的汗,声音一喘一喘地:“你…..你等等我。”
大股热风扑面而来,连带着吹散了陆熠身上最后一丝耐性,他敛眸,侧头对上那道可怜狼狈的视线:“十分钟。”
意简言赅,说完,车门嘭地一声关上。
话一出,尤金掏掏耳朵不敢相信,同巴克对视一眼,最后手动闭嘴。
机会是自己争取的,这话没错,隔着车窗,她口型无声比对了一句话,“二十分钟。”
如此得寸进尺,陆熠只是扫了眼,挥手让她赶紧走。
得了保证,苏韫一刻不敢多耽误,跑回寺庙内送那琳最后一程。
木汶见她满头大是汗的模样,皱了皱眉,问去了哪。
“没去哪里。”
“给你妈妈再上柱香吧。”木汶说。
仪式到最后是将棺材抬入焚化口,开棺的瞬间,苏韫闭上眼睛,无声落泪。
一侧的人用椰子水撒在遗体上,她缓缓从胸腔吐出一口气,像做了什么决定,接过身侧人手里的鲜花进入最后一程送别,将花散落在那琳身上。
花瓣渐渐盖住那张苍白平静的脸,苏韫终于敢睁开眼瞧一瞧。
那琳皱着眉,仿佛有许多说不出的心事。
到了最后,棺材进入焚化炉,火焰将一切吞噬殆尽,一切纷扰纠葛如同烧出来的脆响,在苏韫脑子里炸开。
回过身,苏韫面无表情看向木汶,而后又看向远处的砂琪,女人心虚抖身,被她眼神逼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