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熠半跪着、以一个环抱的姿势相拥。

疯子。

血越流越多,烫到她无所适从,一如回到密布山的晚上,也是这样的枪响,似乎同一个位置,再次演变一场危机。

苏韫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拉开,又是怎么瞧见他苍白的脸孔。她记不得了。

只觉得身体轻飘,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千疮百孔地破碎,扎得喘不过气。

有点疼。

当着男人的面,宋陵甫蹲下身掐着她脸,“真让人意外啊,对自己的情郎下死手?”他幽幽侧头看陆熠,“你养了个好女人。”

“滚开。”苏韫一掌掀翻他的手。

啧。好大的脾气。

宋陵甫调侃地收回手,又看向盯着他不知在想什么的陆熠。

“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开的枪。”

陆熠强撑着起身走到他面前。

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谁也没被压出逊色,苏韫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这个角度,她只看见了宋陵甫要笑不笑的表情,似乎是在谈判。

良久,宋陵甫挥手让人带走,“还等什么?一会儿陆军长失血过多出了什么事担待得起吗?”

上了车,苏韫才勉强缓过神来。宋陵甫逗她:“欸,你真不念旧情?我是没见过你这种心狠得比石头还硬的女人,也不知道去看看人死了没死,你们在车上到底说了什么。”

“不如你自己问他,是他要找死,我拦不住。”苏韫声音冰冷,“还有,你很啰嗦。”

挺有脾气。

宋陵甫一笑置之,不再追问下去。

他怎么会不清楚陆熠的秉性,演这一出无非是在做给他看,想通过他来传递玛塔,替苏韫保全其身,做个戏看。只是要苏韫给玛塔一个满意的交代完全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他有点看不懂了。

宋陵甫看着她憔悴的面庞,突然很好奇,面对一个舍命替她铺路的男人,她此刻是什么心境,真的是恨,还是舍不得。

“不可以。”宋陵甫含笑看着她,“你现在还不能离开。”

苏韫默住。

律世宫。

苏韫选择在这个关口,再次见玛塔。

自从出了示威事件,为避免波及,玛塔一直呆在德国,近几天稍稍平息了才回到泰国。

宽大辉宏的房间里,男人优雅随性地倚靠着沙发,余光瞥见了她,并没什么态度。

玛塔从房间外进来,看见她还站着,抱胸打量几秒:“怎么了?”

苏韫一言不发,沉默地坐在迪普希对面的沙发上。

迪普希细眯眼,将目光汇聚在她苍白面孔上,稀奇道:“真巧啊。”

既不问她来做什么,也不关心她现在的处境,迪普希更像是个旁观者。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本来无心管这些闲事,但架不住有人打点。

苏韫微微一笑:“真巧。”

玛塔取了瓶酒倒上,完全不忌讳她这个好弟弟在场,好心情地举杯庆祝:“苏韫,你做的很好,我都看在眼里,这杯酒庆祝你事情圆满成功。”

迪普希挑眼,看着苏韫将酒一饮而尽。

苏韫毫不避讳地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0333 敲点

现在有多少烂摊子要收拾都跟她无关,她只想一走了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权斗纷争都与她再无关。

苏韫打断她的话:“没有万一,陆熠目前跟您联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要权还是一无所有,他不会想不明白的,更何况,”她攥了攥杯子,抬眸笑,“我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对于一个百般要杀他的女人,选谁好像很明了。”

玛塔最欣赏她的明事理,笑笑和她碰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