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呼吸空气,才发现原来只是一场梦。
幸好只是一场梦。
可梦过了,她得面临现实,现实会比梦更可怕。不行,她要速战速决。
到了下午,苏韫不敢耽误。这时候陈醉压根没功夫在美塞呆着,除了驻守的士兵,她没有任何顾虑。顾不上被发现的危险,反正迟早也会被发现,苏韫破罐子破摔,她知道陆熠很快就找办法出来,而玛塔可能也已经摊牌,她不能再待下去。
庭院外的关卡突兀进了一辆军车,看车牌,来自美塞军区。车里的面孔却陌生,大约是新换的警卫。不过哨岗还是仔细地盘问,然而一轮盘问下来,通行证、命令没有任何问题。
哨岗方向,车堂而皇之地开入院子。
门打开,苏韫站在原地等着。
一直到上车,苏韫那颗跳动的心脏还依旧没沉下。她看着身后的关卡一点一滴打开。
就在抬了一半高度,岗亭里的警卫握着电话脸色不对劲,等冲出来,最后的关卡杆子已经完全升上。警卫连跑出来吹响口哨:“不能放行!不能放行!警戒!警戒!”
原来是警卫始终抱有疑虑,这两辆车虽拿出了命令条和通行证,可陈醉在离开前下了死命令不许苏韫离开院子,他不敢得罪,只好一通电话确定,这才揭露了骗局。
只可惜,有点儿晚了。车如剑出鞘迅猛地撞上拦关卡的士兵,将挡住的木桩全都撞废,苏韫惊慌蹲下,不敢露出脑袋,唯恐身后的枪声打穿玻璃砸进脑袋里。
车子走了小道,快速地甩开了身后的子弹,一时半会儿这些人还拦不下来。
实在太冒险了。
直到路道逐渐平稳,苏韫才敢慢慢直起身,劫后余生般地呼气。
她问:“宋司令现在在哪?”
“司令在曼谷等你。”士兵公事公办,“他要我转达,您放心,陆军长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用过于担心,到时候您只需要乖乖听话就行。”
乖乖听话四个字,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但苏韫没有反驳。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险棋。
看着手上的细小的清淤针孔,她迷茫又无措。脑海里不自觉又会想起宋陵甫那张脸。邪气、轻佻,抽她血的时候没有丝毫手软,她也更验证了宋陵甫就是个疯子的事实,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想用人血去供养一些鬼神之说。
当时,他将她带到寺庙外重新独自修缮的一间小殿中,这里没有供奉佛像,只供奉着一捧黑面獠牙的鬼神。鬼神相前烟雾缭绕,四周经幡挂满,显然是准备许久了。上面的祷词是人为亲自提笔写的,一字一句鲜红如血。
苏韫看得发怵,却没有后退的机会。
她看着宋陵甫上香,随后进来七八名穿着诡异的似乎是修炼邪功术法的人口中念念有词,将她围成圈。宋陵甫也终于转过身看她,眼里没有半分人气,他脖子上挂着的佛牌像是忽然一闪,苏韫吓得跌坐在地。
这些人围着她不停诵经,念得她痛苦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