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醉撤到一旁,看着女人颤抖着手帮忙,他有些担心:“你可以吗?”
“我、我可以的。”苏韫声线有些抖。
男人不看部署了,视线落在她身上,灼热到要将她烫穿个洞。
医护忽然大声:“没有麻醉!麻醉剂没有带上来!”他恍然才回忆起掩护撤退时,背麻醉的箱子被一枪打破,现在竟是一支都找不到了。
这意味着接下来要进行无麻醉的手术,要取出来得忍受非常人的疼痛,想清除就必须剔肉把碎弹也给清除。在战场上疼死的士兵不少数,医护担忧地看着他:“司令、司令。”
“直接手术。”陆熠意简言赅。
“你一支麻醉剂都找不出来吗?”陈醉不停翻箱倒柜地找,罕见地发怒:“身为医护兵,你干什么吃的?”
医护颤抖着,“对不起,箱子被子弹打烂了,现在真的不能再纠结下去了,子弹不挖出来,血止不住,司令危在旦夕。”
“就按我说的。”陆熠懒得再耗下去。
陆熠打断她的话,苍白的薄唇扯出一抹笑,“你不是替我求了平安吗?苏韫,别对自己的心愿那么没自信。”他抬手用力摸了摸她脸,“我信你。”
话落,苏韫心头一震。她要怎么说,其实那个愿望是假的,是骗他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平安无事。这一刻到了口中却什么都说不出,说出来太过残忍了。
明明盼着他死,明明马上就要成功,苏韫怎么会觉得痛苦。
他救了她,她应该也要救他一次,她永远也不想亏欠他,这样才对。
眼泪无声无息地掉落下来,苏韫低头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触碰到他胸腔时,她能感受到他逐渐缓慢的心跳,以往熟悉的淡香全都闻不到了,只剩下汩汩流出的腥气。
苏韫配合着医护清理着血,做消毒,医棉球擦在他胸膛时,苏韫呼吸都放轻了。
手术刀切开皮肉,分离筋膜,分离肌肉时,她不敢看,盯着陆熠紧皱的眉头。不知是不是因为疼到极点,陆熠闭着眼,面部小幅度地抽搐。
所有人聚精会神,丝毫不敢懈怠。
二十分钟后,叮当一声,医用框里跌入一颗尖锐的子弹,取出来时,还粘连出一丝血肉。又过了十分钟,碎弹清除出来。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韫吞了吞口水,再次看向陆熠的脸,她遏制住激动,柔声:“取出来了,没事了,陆熠,你还能睁眼吗?”
闻声,男人即便眼皮沉如山压,也逆着抬起眼皮看她,安抚地想抬手,一抬,牵一发而动全身,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血,医护连忙摁住他:“司令,您现在不能乱动!”
陆熠对着她笑,笑得憔悴却好看:“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看着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女人,陆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求的愿还挺灵,以前我是不信,现在有点了。”
哪里是她求的愿望灵,分明是他自己命大。苏韫心虚地点点头,“很灵,所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陈醉半跪在一侧,沉默一言不发。
0295 逃离
飞机还没落地,库芒山上收到袭击快讯。
直升机掠在头顶,往下,是战火燎原。炮弹砸下的每一处地方,山火遍布。枪声已经全然听不见了,只剩下猛轰的炸药。
飞行员猛地推升操纵杆,运输机以一种滞空状态升高空域,通讯频道中,传来惊措:“我们遇到追击了!库芒山正处于危险方位!”
陈醉刚预备走到驾驶舱查看,一步迈出,整架飞机失衡,朝右倾斜。所有人栽倒。苏韫一个不慎摔在他身侧,以半趴在男人身上的姿势环着,险些摁上伤口。
飞机稳定后立马起身,“你、你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