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王室面前露脸赏功的好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宋陵甫能挑时间段劫人的原因,他是没料想陆熠竟真敢逃会而来,就为了追一个女人。
愚蠢。
事实上,这会儿陈醉在总议室急得冒汗,陆熠这双手一撂挑子,会马上举行,到时候位置空了一把,谁脸上都挂不住。小了说无章无绪,大了说就是狂妄自大,哪一种都无疑给萨普瓦定罪抓把柄的机会。
两人之间泛出的诡局氛围终于撂醒了苏韫,她从宋陵甫的话中抽离出来,又跌入陆熠的态度中。他摁住苏韫肩膀,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上车身,力气用了十成,车身剧烈抖动一下,像泄气,陆熠的目光寒锐似剑直直扎在那张随意的脸上,“你的手伸的有点儿长了。”话慢,警告意味十足,“小心刀落下来,砍了手臂,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他极少这么赤裸地给人下眼药,宋陵甫更来劲,笑得一耸一耸,开玩笑对着苏韫,“你说我能不能平安走出这条路?”
话落,一把银色的手枪在他手中把玩,推弹、上膛,枪口在手指间摩挲着,下一瞬就对准车外的人。
任何摸过枪的人面对黑洞的指向都会格外敏感,陆熠也不例外,身子瞬时僵住提拉最高警性。他不退,也没任何动作,知道这颗子弹没胆量打下来。
跟车的警卫嗅到危险,立马包围了车辆,手摸着预备随时拔枪。
气氛一度停滞,剑拔弩张。
苏韫看不清陆熠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单从语气就能判断有多糟糕,面对宋陵甫的挑衅,她不会傻到真的去搭话。这种时候,保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一笑,从怀里挣脱出来,站在陆熠身前像护住了人。陆熠顿住,睨着她转身的动作没阻拦。
大太阳底下她的额头已经冒住层薄汗,白嫩的肌肤微微晒出红晕,苏韫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尤其身前身后的虎豹豺狼。
“宋长官,今天这事情闹大了对你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何必闹得两边都落不了面,不如各退一步都留余地日后也好相见,你觉得呢?”
宋陵甫不屑地抿唇,枪却不收。明眼人都能瞧得出谁劣谁汰的局势,苏韫选择了装瞎护短,倒显得他咄咄逼人了。他晃晃枪口指着,一副不死不休的动作,往上抬了一寸,对准高出一截的脑袋:“但是我今天很不高兴,陆军长也不很不高兴,你说说怎么解决?”
跟小鸡护犊子似的,怎么看怎么可爱。陆熠始终没说话,思绪短暂停在苏韫那句“我们”薄唇不自觉抿出个弧度。再瞧这副作态,苏韫身体本就娇小,一掐就倒,碰不得,磕不得,比谁都要金贵几分,如今却用这股不怕死的劲儿护住他。思绪收不住,蓦地从脑海深处再次飘出画面,当时,苏韫也是这样,没有跑,没有将人弃之于不顾,舍弃掉生还的机会,手臂摊开,不顾一切将他拦在身后,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心口有什么东西撕裂了,诡异的感觉再次袭来,陆熠却不觉得厌倦,反而,觉得开心。
如果苏韫回头,就能够瞧见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有多烫,但她没有,心想着陆熠怎么还不出手。这出美救英雄的戏码演够了,她可不愿意真替人挨一颗子弹,还是陆熠,太亏。
终于,苏韫等到陆熠将她扯到身后。可气氛更僵了,庆幸的是,陆熠没有当街做出过激行为,只抬抬手吩咐放行,似笑非笑一句,“走好。”
车子撤开通出一条道,嘭地一声,陆熠替他关上车门。
有人不满意。
相隔的几寸空气,飘出浓稠的杀意。宋陵甫本在赌,想看看陆熠到底敢不敢狂到逃会后,又在曼谷公然亮枪。很遗憾,陆熠暂时保持理智,没被愤怒驱使,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行为。
还真是,啧。让人失望。
车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