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司令,怎么,今天不用上荐了?闲到来我这个偏远地区拜访。”
陆熠的手劲儿极大,压到苏韫动弹不得,本想替他沏茶的心思也断了。
“老同学相见,不欢迎吗?”宋陵甫抬眉稍,懒散抿着苏韫泡的热茶,眼神直盯他微变的面色。
黄鼠狼给鸡拜年。陆熠不领他的情,“你这是有事?”
宋陵甫游荡几眼,看着压根没打算坐下合谈的人,微微一笑,“你好像很不欢迎我,好歹同窗几年,陆军长上了任,怎么还能对老朋友另眼相待。”
苏韫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眼下气氛明眼人都能瞧出火星。知道苏韫轻声喊了句疼,肩上的手才松下。
陆熠不耐,“有事直说。”
明晃晃地逐人。宋陵甫将杯子撂下,“在这里?不合适吧。”他意指人多耳杂,也不知陆熠是昏了头还是中了枪人也跟着把脑子打坏了,这么不顾忌。
苏韫一愣,知道是在点她,很懂事地起身离开。下一瞬,被陆熠扯住,她下意识抽手,这才被发现手上擦了些药膏。
“怎么回事?”陆熠问。
“被茶烫了。”
宋陵甫懂味地侧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苏韫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陆熠扫视桌面茶盏,又低头细看她白皙手臂上碍事的红痕,只觉得烦躁。
“这种事情没必要自己做。”
“知道了。”
苏韫准备离开,手没松,听见陆熠说:“你不用走。”
宋陵甫跟在他身侧离开池心亭。
望着离开的背影,苏韫心绪沉下。
安静下来的这一个月,萨普瓦曾向她再次发送隐晦消息,苏韫一概没回。她止不住冷笑,都到这种时候了,萨普瓦想的不是改如何向她解释阿水的事,而是用勒令的语气问情况。原本,苏韫确实是想破釜沉舟解决掉陆熠,但她最恨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贪心利用的人。
而萨普瓦妄想利用她对陆熠之间的仇恨纠葛,来抓机会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换和陆熠的同归于尽,这无异于是用她来献祭,如同船上的那一场。她可以选择牺牲自己破釜沉舟,但绝不会在一种欺骗里不明不白地当诱饵死去。陆熠固然该死,萨普瓦,更甚。
眼神逐渐冷下,杂乱的思绪将整颗心吞噬。
书房。宋陵甫大剌地坐在沙发上,歪歪头瞧阔派的布置,笑他想不到还挺懂得享受,寻了这么一出地儿。
陆熠撂下外套,让他有话直说。
脱了外套,衬衫下的药味难以掩盖,宋陵甫用指探了探鼻子,皱眉:“受伤了?”
“别废话,赶紧说。”
宋陵甫勾勾唇,抬下巴瞧他,“你应该收到了消息,就没有点儿想问我的?陆熠,别装得那么不上心,不争不抢,不是你陆熠的秉性。”他手臂搭在沙发沿,后仰散漫靠着,“当初就数你最出类拔萃,现在能坐上这个位置,也在意料之中。”
陆熠不接受他无心的奉承,抱胸靠在指挥桌台对他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他蓦地笑一声,“我倒真是好奇,你这是唱哪一出,怎么,几年不见,转性了?”
要说野心,宋陵甫不比他少,当年凭着出身,宋陵甫可谓在这群年轻军官里一骑绝尘,偏偏人不仅有背景,能力也相等挂钩,还没出军院大门就已经挂上了少校军衔。少年张扬个性,意气风发,一路踢开关系牌匾,是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后来消息就沉寂了。在陆熠驻留美塞军营时到现在,足有七八年,宋陵甫的消息没再传来,只有阅兵期才会碰头一面,而彼时,宋陵甫已经当任第一军区驻曼谷总部军区的支援部司令。
许久不见,宋陵甫的眼底依然能见旧时的野心痕迹,却没了那层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