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真的舍不得你。”苏韫看出他的迟疑，开始胡言乱语，“从走出车站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你说的对，我确实离不开你。”

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陆熠都不可否认被这两句话哄到了，苏韫在向他示弱，而他甚至还没有让她受到离开的十分之一危险，就已经迫不及待折腰屈服。陆熠拉近两人距离，一字一句地让她听清晰：“是真的明白还是假的？苏韫，我的耐心不多，没有给你下一次的机会。”他说，“再有下次，等你的不是救援，是打出去的子弹。”

被单下的手抓到指骨发白，苏韫强压镇定，对着他笑：“我现在明白了。”

“可是太晚了，怎么办，我现在很不高兴。”陆熠抽离，重新压回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拔出来的枪。黝黑的枪口面被他攥在手里把玩，苏韫看着他一颗颗将子弹递进，黑洞的枪口就在下一瞬抵在她脑门，一如当初的绝情。

苏韫没有后退，反而凑身上去。上了膛的枪口就这么被她压住，抵在胸口。

陆熠看着虎口覆上的白皙手掌，温温热热地，带动着他端枪动作一路往下。只要摁下扳机，苏韫会死得难看，他抬眸，苏韫眼底丝毫不惧甚至带着一丝得逞，得逞什么呢？是在打赌他会不会开枪，真是足够自信。

“陆熠，那你杀了我吧。”

不再恭敬喊他陆军长，而是直呼全名，苏韫似乎有意要激怒他，攥他枪的手更紧了，“不然你也消不下去这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选择回来是真的。”她斩钉截铁地说：“想回到你身边，是真的。”

陆熠的枪口明显晃动，他对视那双漂亮澄澈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垂下，一眨眼就遮住不为人知的谎事。他确实该发泄的，陆熠怎么都没想到苏韫除了想跑之外还能有心思做些别的事情，他不止查出假身份这一层，连带着还发现一些有趣事情。

譬如现在，苏韫脑子里大概正想着怎么转移注意力，他所截获的消息显示，苏韫曾不止一次向曼谷发送消息，是什么样的消息？不得而知。苏韫在711停留的那几分钟买下的卡，又是向谁发送短信？一切究由似乎浮出水面，他却没有揭穿。

“旧情摆在这，杀你肯定是不会杀。”陆熠抬眉，收回枪，语气却没有松下：“等你伤好了，带你看点刺激的。”

刺激的，是什么？苏韫不敢问，只能麻木点头。

0161 哭声

*

半月后·美塞

快到出院的日子，半个月的时间，陆熠没有再来看过她一回，倒是陈醉跑进跑出过几次，照顾她情况。

座椅上，陈醉问她身体觉得如何？根据医生给出的复查单，苏韫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两次车祸她都意外幸运，只有些不大严重的外伤，脑袋也恢复得七七八八，基本是可以出院了。

想着，苏韫如实答话：“再过几天应该是可以出院了。”

陈醉将带过来的餐食放在桌上，贴心替她打开，看着慢吞吞喝粥的苏韫，他说：“没什么问题的话，后天就办理出院吧。”

苏韫一怔。手里的勺子放回碗中，笑着看他：“陆军长这几天怎么没有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因为陆熠那句话，苏韫脑袋上像悬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会斩下的剑，不敢安心半分，现在的局势已经慢慢脱离她的掌控，每一步都模糊不清，苏韫晚上常常有做噩梦，夜半惊醒是常有的事。

陈醉抽了张纸递给她，看着苏韫擦干唇角的粥渍才告诉她：“二哥最近很忙，只能由我代劳了。”他忽然一笑，语气恢复第一次见面的客气，“苏小姐看起来身体恢复得不错，能吃能喝，那就不用耽误时间，我也好禀报上去，不如今天就出院吧？”

“啊？”苏韫疑惑出声，谨慎摇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