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过去了能怎么办。”陆熠一圈一圈点摩挲杯壁,“上军权,却不承军位之任,本来就是蠢猪一头,你还指望一头猪去做指挥官?”

威山凯冷哼一声,“我听说丹隆萨回去就上了军事法庭革职,有这事?”顿顿,又道,“你那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临上阵突然更迭司令官?战前换将换帅可是大忌,泰司令这么拎不清?”

“是。”他意简言赅,”无妨,让人摆了一道罢了。”

原来是被人摆了一套。军中虽都是群糙汉比不得文官,水却也同样深,无非是挡了谁的升迁路又动了谁的利益,没什么好不理解,到这,威山凯不好再问下去,话锋折开,“你那支反恐的部队已经跟着我75军营驻扎在帕西军营,需不需要点援助?”

援助是假,想求帮助是真,陆熠何尝不明白威山凯的意思。早在入境前,威山凯就曾表示过让他出动边境区的兵力协同他清剿以丰沙里为首至琅南塔省窝藏的金三角毒枭,这伙人如今猖狂无边,四处躲匿,然狡兔三窟,毒枭军遇到清剿直接窜逃泰国边境三角地区清莱等地,毗临又是缅甸克钦邦援助逃窜路线,老挝军队在境内也只能短暂驱逐,而威山凯刚吃了一记大败仗,十分需要一场胜利战功来表功。

这也是为什么威山凯毅然决然大方答应陆熠反恐行动的由头,目的抛砖引玉,实现互利互通罢了。

“琅南塔不是有一支驻扎的军队?哪里轮到边境军大费周章跨国出兵。”陆熠问他。

副官上前替两人斟酒,威山凯眉头皱起,“你有所不知,我跟琅南塔那娘们不合,要她出兵?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闻言,陆熠微抬眉,“怎么?”

酒满上,威山凯猛灌下一口:“三年前有批新拉入营的新兵叫她截去,我倒没什么,但事情也不能太绝,来来回回截了三次,这谁受得了?后来总部开会一趟谴责,那娘们拍桌大言不惭该是她的,出了军区外下巴快翘到天上去,手段也是出了名毒辣蛇蝎,她手上来来回回整死多少人命数都数不过来,谁见了不绕道走?”

陆熠轻嗤,“看来,还是个蛇蝎美人。”

“美人去了,纯粹是个蛇蝎。”威山凯摆摆手,“她的主意就别想打了。”

“我要是有办法让她出兵呢。”

“怎么可能?”

威山凯几乎是笃定。

卷珠帘轻晃,折得光线半暗,男人优越的脸上深藏晦色,他轻抬杯,唇角恰到好处地笑,“没有什么不可能,你等着吧。”

又是一阵叮当声,有人进来了。

苏韫已经换了一身行头,站在门口清清爽爽,头发也高扎理得顺滑,刚才在楼下她找了家旅店开钟点房将身上奔波的尘土全数洗净,洗完浑身舒畅连带心情都好了半分,此刻站在这里威山凯有些惊讶张嘴:“啊,这是刚才那位小兄弟?”

女人带着的大帽子太好认,衣服没那么宽松了,隐隐约约能隆出轮廓,这回一眼就能瞧出是女人。

陆熠转过头,上下扫两眼,身上干净了,脸上也高兴了,“站在那里做什么,不饿了?”

“饿。”苏韫脚步迈开,才回威山凯的话,“是的。”

威山凯摸摸下巴,哈哈两声笑,“哦,多吃点多吃点,太瘦了。”

整桌菜肴丰富有味,几乎各种食材都烹饪到极致,却不见一道鱼汤鱼肉,这会儿苏韫忽然想吃鱼,于是便闻站在包厢口的服务员有没有鱼汤,得到点头的回答后,苏韫刚想说点一份,服务员却一脸为难看向陆熠,“不好意思,刚刚这位先生说这件包厢不吃鱼。”

苏韫疑惑看他,陆熠一脸坦荡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最后还是威山凯招呼:“点吧,多大个事啊你说说,去,炒的煮的蒸的都上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