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信纸,将它放在灯前,仔细查看被涂抹去的那一句话是什么。
沈曼云涂得忙乱,多少?还是有些笔画没涂抹干净。
燕飞光透过
春鈤
光观察落笔的痕迹很快知道了这句话的内容。
“然后……我的生辰你知道了吗?”
燕飞光死死捏着这页单薄的纸张,他?的指尖抖了起?来,信纸边缘险些碰到?灯里火焰。
他?飞速将信纸按在掌心,只是抬起?头看着窗外的明月与飞雪。
但是,再冰冷的雪与月也无?法再压下?思?绪深处的震颤。
在这一瞬间,有如蛇般的藤蔓从大地里破土而出。
它黑得像是浓郁的墨,仿佛汇聚世?间所有邪恶的力量。
可偏偏,这藤蔓上零星缀着一朵朵金色的小花。
它们?灿烂得像是烈阳,与这颜色如暗夜的藤蔓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一株巨大的植物,遍布于这片大地上的、无处不在的植物。
粗壮的藤蔓疯长,枝叶将燕飞光的房间填满,就连他?自己也陷入这片黑绿色的海洋之中。
无?数枝叶将燕飞光缠绕,就连那藤蔓上绽放的金色花朵也委顿下?来,隐隐有了凋谢的迹象。
燕飞光转过身,他?仿佛没注意到?周遭的藤蔓一般,在这茂密的枝叶间穿梭。
他?来到?房间的镜子前,静静注视着镜中的自己,他?穿着不一样的崭新衣裳。
一模一样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起:“洛都想要丢她的头发,随手就丢了。”
“你找啊找,找遍全城也找不到?那根发丝。”
“你找不到她的生辰。”
“你永远也不能给她过生辰。”
“不想知道吗她的生辰?”
“你就这样安静乖顺地留在原地吗?”
“你还能靠她压制我多久?”
这些话语仿佛呓语不断在他?脑海深处响起?,音量越来越大,直到?冲破他?的耳膜。
燕飞光抬起?手,他?在自己的耳边触到?了从他?身体里生长出的藤蔓。
他?忍着从灵魂深处渗出的刺痛,硬生生将缠绕的藤蔓从自己的身体里拽出来。
“不恨吗?不怨吗?不想把他?们?都?杀了吗?”
“把那个老头子挂在观星台上,拎着他?的衣领告诉他?,如果他?不说出那姑娘的生辰,你就将那司礼监将他?将他?们?都?毁了!”
“他?就算告诉你了,你也可以将他?杀了,谁让他?不讲信用,随手丢弃他?人珍贵的东西!”
“那姑娘一直等着你呢,她希望你回去亲口告诉她的生辰。”
“是你……是你啊,是你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有意义,是你让她开始期待自己生辰。”
一刀挥出,斩向?虚空,燕飞光这一击带出的气浪将这宫殿都?毁了。
在倒塌的建筑中央,他?的周身空荡荡,没有漫天疯长的植物,只有四散的烟尘与寂寂落雪。
燕飞光紧紧攥着手中信,掌心的汗水将墨色晕开,洇出一团模糊的痕迹。
沈曼云寄出信之后,便尽力让自己不要再想洛都?的事情了。
前几日青霓说小鱼的情况好多了,可能过一段时间就能变为人形了。
沈曼云有了新的期待,隔三差五就往她那里跑,期待着小鱼重新变为人。
“这样是不是有点?像孵蛋。”青霓托腮看着光团里游动?的小鱼,喝着茶说道。
“好像是……”沈曼云答。
小鱼降生之后只变了一会儿的人形,再之后就一直保持更安全的魂体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