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觊觎着你，却装模作样不肯承认，却拿天下当借口的骗子，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对你的亵渎。”

他像是被这股带着一丝邪气的力量逼疯了，死死抓住对方，呢喃着的低语带着颤动碰触那新生的鹿角，让银光在两人之间交缠不休，“可你……心里只有天下苍生……你被我骗了，路隐，你应当杀了我的。”

“你……”

路修满被这陌生的感官弄得脑海一片空白，忍不住紧紧闭上眼睛，“轻……一点……”

“你会没事的……”

……

…………

漫长的共修仪式随着长夜一同过去，妖气与灵气浓郁到令人神智混沌，在许多个瞬间里，仿佛只剩下本能。

路修满浑身都被汗湿了，头顶的鹿角与白色的毛发都无法收回，纤细的、毛茸茸的尾巴也被人抓在掌心里，拽也拽不出。

可明明累极了，明明像是浑身经脉都被重组一遍，力量却真真切切地回来了，深入骨髓的困顿终于消散，他在拂晓中睁开双眼，瞧见旁边皱着眉头深睡的人。

真是……

太胡闹了……

他竟然全程都没有认真拒绝。

路修满崩溃地抱住自己的脑袋，重新钻进被子深处，再次试图拽回尾巴，结果却是被攥得更紧了。

“……混蛋！”

并顺利因此学会了骂人。

他试图从床头拿衣服，伸出手指一勾一拽，衣服却掉在地上。

一个小小的锦囊也随之滚出。

不知是不是因为某种契机，原本无法打开的锦囊在此时竟然闪闪发亮。

路修满低头，伸手把锦囊勾起，放在床上。

那锦囊原本有着禁制，此时闪着光芒，在碰到了旁边君玄的皮肤后，禁制便如水泡般唰地破裂了。

下一秒，一个流光溢彩的石头滑入掌心，圆圆的边缘处镶嵌着带有符文的银边。

“留念石。”

路修满一眼认出了这个手工制作的法器，“现今世上竟然还留存有这样精妙的东西……”

比起只能留下画面、虚影的留影石，这种石头多了种封印的功能，可以将人的一魄一思封印在内，相当于……

路修满谨慎地寻找着准确的修辞，脑海里自言自语道。

……像是短暂地将自己的一部分封印在内，若是利用得当，可达到狡兔三窟的作用，但也非常危险，很可能会损伤心智。

没想到，君玄居然在那么多年以前就做好了这样的东西。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又是一阵光芒从留念石中钻出，眨眼间就化作一个虚幻的人影，随意地坐在了床边。

那是……

“君、君玄……”

路修满睁大眼睛，下意识拉了拉背角，两只耳朵唰地一下就红透了。

救命，两个君玄啊！！！

与旁边那个深睡的不同，虚影中的君玄身着古装，脑后束发，完全一致的眉眼中多了几分锐气，坐在床边后，先是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路修满，而后就偏离视线，微微讶异地看着闭眼熟睡的另一个‘自己’。

“啧。”

那个‘君玄’见状似乎猜到了什么，再次确认了眼前的路隐已经恢复鹿角，摇了摇头，眼底里一阵的不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越来越该死了。”

“……你……”

为什么有人会被自己分出来的意念骂啊？！

“抱歉，”那个虚影见他还惊疑不定，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对着路修满行了个礼，“如你所见，老友，我是当年被主动分出的一魄和一缕心神，因为我的存在，你这段时间一定遇到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