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允皱着眉,短暂地思考了片刻,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只能算是其中一种猜想,而且可能性不大。”他说,“用毒来镇痛,价格要比对症的药和止痛片高太多,按理来说是他负担不起的。他的服毒剂量如果是最近突然加大的,那很可能是有人突然出现,承包了他购毒的费用。”

至于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不过这部分的内容没什么和医生讲的必要,齐允收回在这上面发散的思绪,转而问:“他朝瑶夕撞过来时,手上拿的针管上面有什么?”

医生沉默了一下,看着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一种成瘾性很高的新型毒药。”他说,“情况差不多就是你想的那样。还好你们动作够快,不然就算宁女士是无辜的,戒断也要去一层皮,造成的社会影响更是难以想象。”

向他们说明完具体情况,又叮嘱了一些有关于安抚受惊病人的种种注意事项,医生很快告辞离开。医院不比别的地方,医疗资源总是很紧张,就算是再大的明星入院,如果没有更加严重需要救治的问题,那就不能众星捧月地供着,注意力要放在其他更有需要的病人身上。

医生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里,关上房间门,一屋子剩下的又都是自己人。吴月从听到蓄意投毒时,整个人就开始怒不可遏,带着一种心有余悸的惊怒交加。她坐在病床的另一边,后怕地紧紧抓住了宁瑶夕的手。

“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喃喃地说,担忧与庆幸都清晰地溢出眼底,“瑶夕,还好你没事,不然……”

她没有说下去,连去想那种可能性都觉得害怕。

宁瑶夕的眼睫轻轻颤动,依然没说话,不过无声地回握了下吴月的手作为回应,表示让她放心。

吴月仔细打量着她,见她虽然人显出几分憔悴,但神色还算平静,也没有什么无法接受的恍惚。还好两个人其实从小就很少生活在一起,大了更是直接对簿公堂,并不怎么熟,更没有深厚的父女情谊,只能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齐允的视线落在吴月探过来的,和宁瑶夕交握的手上,而后抬头看她。

“原定的航班什么时间?”他问。

吴月的职业素养没得说,对他问的问题心里有数,不用翻行程表,自然而然地开口回答;“今天晚上七点的一趟,一小时后如果不出发应该就赶不上了。”

“改到明天上午,不耽误行程的基础上稍微晚点。”齐允言简意赅地交代,“联系妆发和服装,直接带着东西去到机场待命,需要化的妆和换的衣服路上处理,省下一点来回折腾的时间。”

收到。吴月点点头,干练地立刻拿出手机,按照齐允的只是有条不紊地开始操作。退票、联系周子洋和服装师李竹,还有协调明天行程的情况,一忙起来就有忙得团团转的趋势,和宁瑶夕交握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开。

齐允视线没有往那边看,却在吴月放开手之后,很快就动作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探了过去,十指交叉,将宁瑶夕的手带了过来。

从手被吴月放开,再到重新被齐允接着握住,前后也就空了十几秒。宁瑶夕对此没什么反应,依然闭着眼睛,悄无声息,连呼吸都没有动静。

只有心跳的声音一下下响在齐允的心脏附近,似乎比平常来得都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齐允稍稍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对她耳语。

“理别人不理我?”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吃这种不合时宜的飞醋,换做是八年前,两年前,半年前的齐允,都绝对做不出这种事。这段恋爱事实上教会了齐允很多东西,比如在意一个人就要表现出来,有时候体贴懂事并不是最好的答案。

越是容易沉浸沦陷在个人情绪里的时刻,越是要去干涉,去折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