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清澈善良,人的品性大概的确是天生注定居多。

他这半年一直在处心积虑地给齐允找事,对宁瑶夕倒是颇为轻松地随便放过,并不是对她不重视,只是觉得她好哄,赶走齐允后随便糊弄两句就行。

因此如今被她这么抢白一番,李浩然扎扎实实地愣了一下,看她的视线中一时带上了些怔忡。宁瑶夕没再和他多说,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摇了摇头。

“李总一直想从我这里得到一句承诺吧,关于续约的承诺。”宁瑶夕望着他轻声开口,平静地说,“不用费工夫了,这句承诺我现在给你。李总,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华盛签约,不管我以后怎么起落浮沉,都绝不会再回来和华盛扯上关系。”

房间里鸦雀无声,李浩然死死地盯着她,脸色难看。

“我曾经以为,我对张桐的怨气就已经足够深了,只想远远地和他划清界限,此生再无交集。”宁瑶夕摇了摇头,看着他,淡淡地笑了起来。

“现在才发现原来不是。”她说,“李总,我不需要证据,也不用听辩解,就直接这么和你说吧。我今天就算真被占了便宜,你手里攥着要挟我的把柄,也无所谓。我不会因此消沉,不会寻死觅活,不怕你曝光出去。我会活得很好,努力工作,发展事业,继续向前,一直注视着你,等待见证华盛垮塌的那天。”

在她见到李浩然的那一刻,无边的愤怒让她的惶然与无助迅速驱散,让她痛苦地立刻变得坚强勇敢。

她眨了眨眼,眉眼弯弯,甜美地微笑起来。

“可别垮得太快啊。”她笑着说,“我还想赶得上洒最后一把土呢。”

在李浩然骤然的狂怒之中,会所的经理卡着十分钟的时间限制匆匆赶来。李浩然的视线从经理身上掠过,眼见宁瑶夕无法继续沟通,恼羞成怒地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走之前最后深深地看了宁瑶夕一眼,眼神怨毒。

“你会后悔的。”他冷冷地说,“宁瑶夕,祈祷到时候你还有那么点剩余价值可压榨吧,不然到时候你就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门口,宁瑶夕没去看站在一边的会所经理,转过脸来,看向齐允。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宁瑶夕问他:“后悔了吗?我要做的是这种大事呢,几乎不可能实现。”

“觉得不会实现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坚定地说出口?”齐允定定地注视着她,不答反问。

宁瑶夕稍稍一怔,仔细想了想,诚实地摸摸自己的鼻尖。

“觉得有你在的话,就一定有办法吧。”她说,“或许你不相信,但我好像比你本人还要相信你。”

“好。”齐允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开口。

他说:“士为知己者死,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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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的经理带来的一套新的女士西服,全身上下都遮得很严实,在这种细节上也算是做得贴心到位。只是细节之处再贴心也无法掩盖工作上的重大失误,他又不可能说出其中的隐情,只能将抓到的人都带到齐允面前,并将收到的相机都拿了过来。

问询结果不出所料的毫无意义。这些人一口咬定是对宁瑶夕见色起意,来会所吃饭,喝了些酒,见到好像有些眼熟的美女,以为是会所里的交际花熟人,不由分说就将人带了回来。

说是以为宁瑶夕的挣扎是交际花的小情趣,将自己的暴行用醉酒的借口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明显不是现编的说法,早就有所准备,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