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更改的余地。

“就算是要下地狱。”他轻声说,“我也一定拉着你们一起。”

工作人员中带头的那个看着他的眼睛,顿了几秒后,没有应声,缓缓拿起了手中的对讲机。

“出事了,关一下门……所有门,暂时别让任何人出去。调三楼的监控,拦住刚刚在走廊上的几个人,全都拦住,别漏下,把他们手里的相机拿过来。”

他放下对讲机,朝齐允稍稍躬身。

“这位客人,不好意思。”他问,“您看这样处理可以吗?”

“分内之事别来邀功。”齐允冷声道,视线逐一扫过他们。

“我不为难你们,这件事不是你们这些底层工作人员能决定的,最多不过是提前发现了异样,但收到了上边的命令,没有上前阻止,非要找你们讨要说法没什么意思。”他说,“叫你们负责人过来,经理,老板,或者其他谁。十分钟后让他站到我面前来,我需要有人对这件事情负责。”

工作人员互相看看,对了几个眼神,悄无声息地领命遁走。吴月站在门口,等人走了才急忙奔进去,眼见齐允不同寻常的怒火,在短暂的惊愕过后,心里已经泛起了更加深切的恐慌,如海潮般向她汹涌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瑶夕……瑶夕!”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慌乱地来到宁瑶夕面前,抬手就要去抓她的肩膀,“你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担心……”

心字的声音刚发出来一半,她脱口而出的语句就戛然而止,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不敢再向前一点去碰。

她呆住了,张着嘴看着宁瑶夕,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瑶夕?”她小声叫她,声音哆嗦得厉害,脸色惨白,“你……你……”

脱离了齐允的遮挡,宁瑶夕完整地出现在她面前。她的头发被扯得凌乱不堪,鬓角的部分被明显地生生扯断一缕,胳膊和手腕上都显出被用力掐住的痕迹,一圈圈淤青的手印环绕住她的胳膊,像一道道鲜明的枷锁。

齐允刚才已经替她将裙子整理了一下,现在看着勉强算能见人。但上面每一处皱巴巴的地方都代表着曾经被人撕扯,有几处已经被扯破,露出些许里面的皮肤,她的嘴角沾着鲜血,整个人能明显地看出受过一番摧残。

这一幕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为了吴月的梦魇。每每午夜梦回时分,她总是被这一幕惊醒,回想起自己在洗手间门口等待着宁瑶夕,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一下她的同一时刻,她正在楼上经历着这样的折磨。

要是她当时能更谨慎一点就好了。

要是她当时决定能下得更快就好了。

要是她当时陪宁瑶夕一起进去就好了。

要是……

要是这一切没有发生就好了。

吴月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停在离宁瑶夕咫尺之遥的地方,不敢再前进一步。她浑身都在颤抖,说不出话来,只就这么望着宁瑶夕,泪如雨下。

宁瑶夕依然带着一副有点回不过神来的恍惚表情,已经愤怒到极点的齐允竟然已经是现场最冷静的人。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宁瑶夕披上,系上扣子,将她连胳膊带人整个包在里面,抬手擦了擦她的嘴角。

“怎么弄的?”他轻声问,凝视着手指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