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也在仔细打量着他,眸间都是惊艳,她从未见过哪个男子将一身红衣穿得这么好看,仿佛天生傲骨,又并着精致的五官轮廓,仿佛从画中走出的人。就连早前那身木槿色的身影都渐渐隐去,只剩眼前这一抹明艳动人的红,风姿绰然。

他看她,她也看他。

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住。

喜娘笑道,“请新郎新娘饮合卺酒。”

卓远和沈悦才都反应过来,卓远在她身侧落座,喜娘递了酒杯上前,两人接过,交颈而饮。

两人饮酒时,喜娘在一侧说着祝词,“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平安顺遂,长长久久。”

等两人放下酒杯,合卺酒饮完,洞房礼就算是到此结束。

喜娘笑道,“新郎官可以替新娘子摘下凤冠了,春宵一刻,不多耽误新郎官和新娘子在一处。”

如此直白,卓远和沈悦都不由脸红。

喜娘们终于退了出去,卓远伸手替她摘下凤冠,“你今日真美。”

沈悦顿了顿,脸色忽得有些促狭。

洞房内只有他们两人,就在床榻上,他邻着她,亦伸手揽上她的腰,双唇在她朱唇上轻轻点了点,既而牵她起身。

今日大婚,两人都是寅时前后起的。

都未怎么用过东西。

方才洞房礼时,喜娘有端了菜肴入内。

原本就是替两人准备的,两人忙了一日,也确实都有些饿了。

两人低头吃着菜,但目光在周围红烛的映衬下,平添了莫名的绮丽繁华。

沈悦用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卓远也是。

一侧放着玉壶,方才的合卺酒剩下的都在玉壶中,循着礼数,卓远斟了两杯。

两人再饮一杯,便算是同食五常,同佳酿。这是洞房礼后,夫妻相敬如宾的开端。

卓远递了酒杯到她跟前,沈悦接过。

她很少饮酒,方才的合卺酒就觉有些醉人,眼下,杯盏却是要比先前的合卺酒杯盏被大一些,沈悦轻抿一口,蹙了蹙眉头。

卓远轻笑,“我替你喝。”

她看了看他,而后一口饮尽,就是些许呛了声。

卓远上前,温和道,“我去洗漱。”

沈悦顿了顿,他身上方才都是酒意,是在厅中饮了大半日喜酒的缘故,去洗漱,就是稍后要……

沈悦脸色微红。

卓远吻上她额头,温声道,“很快。”

沈悦脸色红透。

主屋连着耳房,虽然正厅中依然喧闹无比,但传不到风和苑这头。

沈悦坐在内屋的铜镜前,取下今日新娘妆的耳环和首饰,耳房中窸窸窣窣的宽衣声和水声传来,莫名引人遐思。

稍许,再听到水声,沈悦知晓是他沐浴出来了。

喜袍的外袍已经脱下,但仍穿着喜袍的中衣,依旧明艳夺目。早前的酒意都在外袍上,眼下,身上只有皂角香气。

他上前,俯身亲了亲她耳后,“安置吧。”

沈悦眸间滞了滞,从未在铜镜前见他亲她的模样,双目微阖,笑容温和而虔诚,她轻“嗯”一声,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床榻上去。

今日他抱过她几回,只有这一回,才看清了她的神色。

秀眸惺忪,似娇羞,似缱绻,似温柔,亦明艳夺目……

床下放了莲子桂圆花生和红枣,他重新抱她落座时,床榻上有清脆的声音传来。

两人心照不宣。

他半蹲下,替她脱鞋。

她紧张而促狭得开口,“今日,陈婶来了吗?”

他知晓她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