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清运好奇,“那为什么没有告诉府中旁人?”
沈悦应道,“小六早前在平宁山开口之后,也有想开口说话的念头,但是一直吃力,有一次也涨得面红耳赤,但是没说出来,焦急得快哭出来。卓远是说,小六从来不会说话,忽然开口或许只是偶然,可能条件还不成熟。欲速则不达,不要给孩子太大的压力,反而让孩子畏惧开口这件事,弄巧成拙。所以卓远同小六商量,在小六想告诉别人她能开口说话之前,这件事情只有小六,卓远和我知晓,连陶管家也不知道。”
楼清运欣慰笑了笑,“这么做是对的。”
沈悦意外。
楼清运笑道,“平远王也许并不了解在治疗过程中的一切忌讳,尤其是病患心里上的忌讳,但是平远王是站在孩子的角度上,替孩子着想,所以,并没有揠苗助长。”
沈悦忽得庆幸。
楼清运继续道,“像方才说的,六小姐能在情急时候开口,说明自身的条件其实是允许的,就像我们身体里的开关,是可以被拧动的,正常人可以随时拧动这个开关,但对于不熟悉这个开关的人来说,是需要反复练习,才能掌握好方法的。”
楼清运说的深入浅出,沈悦很容易能听懂,继而点头。
楼清运遂又继续,“但也是方才说的,如果平远王当时没有很好处理这种情况,揠苗助长,很有可能会让孩子刚刚摸索到的,还在一点点反复尝试,并且慢慢调整适应的节奏被强行打乱。孩子和大人不同,如果失去这个关键契机,很可能会事倍功半。依照今日的观察,六小姐其实有很强烈的沟通意愿,只要能好好配合治疗,是有很大机会可以说话的。”
楼清运言罢,沈悦眸间微动,修长的羽睫轻轻眨了眨,似是明显顿了顿,却又欣喜得眸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碎莹。
“那有劳楼大夫了……”最后,却是轻声这句,旁的,似是再也说不出了。
楼清运治疗过很多从小失语的孩子,这里的,早前的,而大都病患的家属在真正见到孩子好的时候,大都是这样哽咽又说不出话来,再有的便是痛哭流涕或者止不住兴奋。
方才陶管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府中的孩子之事都由沈悦做主,那他也直接说与她听,“沈姑娘,但也要有心理准备,这些都不是绝对的,还要看六小姐自身的情况,周围的环境,以及很多外在的因素,综合作用结果。楼某不敢保证一定能好,什么时候好,但楼某会尽力。这一点,可能沈姑娘初次听闻会觉得诧异,但也要请沈姑娘理解。”
没有任何医学上的治疗是百分之百的,这要合理告知家属。
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高门邸户。
楼清运也准备好了说辞,但却见沈悦颔首,温和道,“我理解。”
楼清运愣了愣。
但沈悦的模样不似佯装,似是真的理解,楼清运些许错愕。
两人没有停下脚步,楼清运便继续道,“根据六小姐眼下的情况,若是进展顺利,三到六个月,六小姐就能根据自己意愿开口;一年左右应当可以和略微羞涩的孩子一样,频率不会太多,句子不会太长,词汇可能也不会太多;如果进展理想,那么两到三年,六小姐许是就会恢复正常。前三个月我会一直在王府,后三个月会看六小姐情况,后面的时间,会一年一复诊。最重要的事,在府中给六小姐营造适宜开口的氛围,我会和沈姑娘多沟通。”
沈悦颔首。
差不多快至北院幼儿园处,楼清运也正好道起,“六小姐的情况,前面一到两月,可能会每三日耳□□位处扎一次针,视具体情况而定;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