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兄长血洒疆场,才换来了今日平远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但这样的地位,来得快也取得快,如今朝中还人人尊崇平远王府,真正忌惮的人,不是平远王府死去的父辈,而是平远王。平远王虽是弱冠之年,但不可小觑,朝中之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穆夫人疑惑,“早前没听说大人同平远王交好?”

翁允笑道,“君子之交,他与我都需避嫌。平远王聪明得很,同六殿下有关的人和事,他一分都不会留人把柄。他在京中可以不吱声,但一旦吱声,开工就没有回头箭,还不到时候……”

穆夫人似懂非懂,却见翁允垂眸,便没有再多问。

***

耳房中,卓远宽衣入了浴桶。

温热水汽沾染上肌肤,暖意顺着肌肤渗入四肢百骸,驱散了先前身上的寒意。

他久在军中,背上多的是刀伤箭伤,也多得是在沙场上九死一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如今的平远王府,不比早前父兄在的时候,如今阖府上下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他亦要与他们遮风挡雨。

他淋些雨无妨,但卓新和小五不比他。

只是他讨厌下雨,尤其暴雨。

一闭眼,又是早前沙场上血流成河,将整个战场都冲刷成血色,五哥拎刀立在他身前,朝他吼道,“走!卓家总要留一个!家中还有多少孩子要照顾!”

都是许久之前的事,但仍旧历历在目,经久不忘。

二哥也好,五哥也好,都是为了保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