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你听到了吧?”
皇帝忆及岑拒霜所言,尽数盘点着,“他?给那岑家丫头吃好喝好,晚上还说着要去?游湖赏灯……这讨女孩子欢心怎么能没有零花呢?还是让内务府挑些稀罕玩意,送到东宫去?。”
老太?监搀着皇帝往外走?着,一面应和,“还是陛下想?得周到。”
至起驾之时?,老太?监问着皇帝,“是回清居院,还是……”
皇帝出神?地?望着宫墙根下的扶桑,正值花开时?节,红似凤羽,烈烈胜火,他?叹声说着,“去?扶凤宫看看吧,朕好久没和昭贤说说话了,今日?看到岑丫头穿着她的衣裙,朕还真?是有点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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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拒霜随太?子出了金殿后,一路上所有人对他?们避之不及。
隔着衣袖,太?子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发热的手掌贴合着表皮,她甚至能感受到衣料摩挲的纹路。
只是岑拒霜跟着太?子的步伐有些勉强,长长的汉白玉阶梯处,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快速交错着步子,两条腿像是一把剪子勉力开合着,就差整个人挂在太?子胳膊上。
半道太子察觉她面庞发白得厉害,毫无血色,才不着痕迹地?放缓了脚步,还慷慨表示她可以坐在玄狼身上,吓得岑拒霜脸色更白了,连连摇头以示拒绝。
“孤上回放狼咬裴望都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他?还是那么不中用。”
岑拒霜想?着大皇子怕狼的窝囊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大皇子被咬后应当就不敢惹你了吧?”
想?来太?子的恶名应当是他十六岁掌政时大杀四方传开的,这往前的年岁,也不知太?子在皇宫中是什么模样,约莫着也是个令皇帝头疼的小祖宗,否则便不会传出他?纵狼于宴中吓跑所有宾客的事了。
太?子漫不经心地?道:“哦,他?被咬后躺了半年,好了后又扬言说要同孤打架。”
岑拒霜接着问,“之后呢?”
太?子挑了挑眉,“孤直接让玄狼堵他?的门。狼堵了半月,他?就缩在里头躲了半月。”
岑拒霜回头望着乖巧跟在二人身后的玄狼,“玄狼也挺辛苦的……”
“不,”太?子勾起唇角,笑得恶劣,“孤第二日?就涂了个纸狼放在裴望的寝殿门前,还命令宫人不许告知他?。”
岑拒霜眼角抽了抽,“大皇子……就被一个纸狼吓得缩在里面半个月?”
太?子颔首,慵懒的嗓音拖长着语调,“是啊,他?知道后,气得又躺了半个月。”
岑拒霜觉着,大皇子针对太?子不是没有缘由的,这事任放谁身上都足够气得半死。
比起这个,他?一时?捉弄骗她绣屏的事都算不得什么了。不过今日?太?子及时?来了殿前给她解围,岑拒霜便不再同他?计较惹她生气的事了。
“我觉得……”
彼时?岑拒霜扯了扯太?子的衣角,悄声对他?说,“大皇子适合去?我们边关,参加个爬杆比赛,一定能名列前茅。”
太?子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儿,“小没良心的,孤来救你,你的眼睛就只看得到旁人?”
岑拒霜捂着发疼的额头,半眯着眼看向他?,“是是是,我的眼睛还看到了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错了,”太?子侧过身看着她,他?撩起垂落的一绺乌发,修长的指节搭在额角处,重?复强调着话,“是世上最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他?耳边系挂着的碧翠雀翎煞是瞩目,摇晃着闪烁的金光,岑拒霜讪讪笑着,正想?从荷包翻找出铜镜问太?子,觉不觉得他?自己像只摇着尾巴的大花孔雀,忽觉冰凉的手指被一个湿热无比的大舌头舔来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