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皱着眉,脸上胡须也抖了一抖,“岑兄,你?可想清楚了?”

岑侯爷已是在转身回府的间?隙,他?瞥见江家二人铁青的脸,后者显然是一副欲撕破脸皮的模样,他?顿住脚步,又?站正了身,浑厚的嗓音一沉,“江兄难不成还要要挟岑某么?”

江母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因?儿子?受到岑拒霜牵连以致无法自主婚姻,她这几日?恨岑拒霜简直恨得?牙痒痒,若非江老爷子?执意想要江岑两家联姻,江母绝不会今日?委曲求全,随丈夫亲自来这岑府一趟。

当下得?来岑侯爷的回答,江母火冒三丈,“要不是你?家这位小小年纪就惹出麻烦,害得?我们逾白连想娶谁都没?有自由?,我们也不必操心至这等地步了!也就我们逾白心善,愿意不计前嫌娶她,不然放到整个京城里,谁会娶个生不出孩子?的病秧子?!”

岑侯爷冷声?问,“这么说,江家觉得?我家小霜高攀了?”

江父本想拉着江母,劝着其少说些,岂知?江母情绪涌上心头了谁也拦不住,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是又?如何?我们逾白照顾了你?们家这病秧子?五年,到头来还被牵连受罪,真是个生来的扫把星,害死了爹妈还想害……”

江母的声?音戛然而止。

锃亮的刀光掠过哑然无声?的二人面庞,岑侯爷提着刀,直指江母,“圣上曾赐本侯宝刀,名曰斩鬼,意在斩尽世间?诸邪,鬼怪妖魔。今日?江夫人出言不逊,恐有邪祟附体,就怪不得?本侯这宝刀不长眼了。”

江父连忙哆嗦着话,“岑…岑侯爷,咱们有话好好说,先把刀放下。”

他?们自是没?想到岑侯爷性?情如此?刚直,当年虽有岑家一门双璧之说,但军功累累的皆是岑家长子?岑不渡,镇国公的功绩太过耀眼,掩住了他?身后弟弟的光辉。

可岑侯爷这个侯爵也是凭他?自己?的军功得?来的,这些年岑侯爷鲜有理会外界之事,惯来是和善热络、好说话的模样,叫他?们都忘了岑侯爷的模样。

岑侯爷的刀身提得?更紧了一分,直逼二人咽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本侯是个武人,向来只会用?刀剑说话。”

*

东宫,岑拒霜正用?完药,便被案上堆积得?像个小宝塔似的透花糍吓得?够呛。

她一人吃不完,索性?发给了东宫里的众人。

上至尤珠与?内殿侍卫,下至扫地的宫人,她统统发了一遍。

岑拒霜已是穿上了太子?离去前交与?她的衣裙,尤珠见时,不知?是这鲜红的颜色太过夺目还是什么缘由?,尤珠怔怔地看着她良久,才微微笑道“姑娘穿着真好看”。

此?前岑拒霜抱着那鲜红的衣衫,捻起一角细看时,发觉这衣裙做工不凡,整体瞧着简素无饰,亦不像今时贵女?们中流行颜色明丽的织锦。她虽奇着太子?从何处得?来的女?式衣裙,但也没?过问,总之,比穿着太子?那根本无法见人的衣裳好多了。

她悠哉哉回到寝殿时,尤珠正在内收拾着床榻。

岑拒霜目光落在那绣屏时,嚼着透花糍的动作却慢了下来。

“尤珠,你?往……外面这个方向走一走。”

里面的尤珠虽是不解,却也照做。

少顷,岑拒霜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这绣屏根本瞧不见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