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孤困了。”

太子慵懒的嗓音落在侧畔。

岑拒霜狐疑地偏过头看向他,他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手?腕处系着的布条子不?算紧,勉强能够活动,她只觉指尖触及的温度极烫,隔着薄薄的丝衣,她的十指像是在一个发热烧红的铁板上游走,她微微挪动着,试图往下寻个别的位置时,太子抓着她的手?愈紧。

“别乱动。”

“哦……”

听着太子稍有压抑的声线,似乎是有些不?悦,岑拒霜只得照做。

折腾了半刻,她也困倦不?堪,当下浑身仍旧有些发痒,但太子桎梏了她的双手?,她也不?会再挠破身上的红疹子。且不?知是否为?蛊的作?用,原本她挠破的地方还有些隐隐作?痛,今时好上了不?少。

岑拒霜头一次庆幸有这个蛊的存在。

倦意附上眉眼,迷迷糊糊里,岑拒霜沉沉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尚是少时,边关的屋子里总是充盈着苦涩的药味,她日?日?喝的药,比大人们饮的水还多。偏她根本耐不?得苦,每次喝药都要闹上不?久,那会儿娘亲会提前给她备好甜甜的透花糍,她吃一口糕,才能喝下一点点药。

只是这次不?知怎么了,娘亲抓住她的双手?,态度极为?强硬,说什么也要她先喝下药才行。

“小霜不要喝那么苦的药……太苦了太苦了……”

岑拒霜哽咽着嗓子说着,而?娘亲却不?为?所动。

她猜道,或许是她为?了躲避喝药,耍赖的次数太多,娘亲要小小地惩戒她一下。

岑拒霜只好拖着沉重的身子上前,伸手?环抱住了娘亲的腰,埋在她怀里撒娇假哭起来。每次她若是惹了娘亲生气,她这招最是好使,就连爹爹见?了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都会立马倒戈至她这一边,为?她向娘亲说好话。

“哭得再大声些。”

耳畔得来的回答朦朦胧胧地淆去了音色,落入她耳中时,已自行变作?了娘亲生气时变冷的嗓音。

岑拒霜正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闻声更是抽噎不?已,她没想到这招居然对?娘亲不?管用了。

虽说今时她觉着抱着的娘亲腰肢不?如从前软,还尤为?坚实,但意识迷离的间隙,她眼前幻化出娘亲甫从军营归,身上还穿着又沉又硬的铁制盔甲,岑拒霜心道她若是亲自为?娘亲卸甲,兴许娘亲体念她有这份心,便会消气几分?。

岑拒霜想到这里,手?指已抚上了“娘亲”的腰腹,寻着衣襟的系带,她便要把?这衣裳替其脱下。

她正是困惑着为?何褪去衣裳后,娘亲内里依旧还有层硬实的盔甲,不?解之际,她伸出手?反复摸着这有些滚烫的盔甲,思忖着应当如何替娘亲解下,手?腕蓦地被抓得更紧了几分?,娘亲制住了她的动作?。

“再乱动,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岑拒霜听着娘亲丝毫不?心软的模样,顿时委屈得哭声又急了几分?,她赌气似的放声哭道:“娘亲那么狠心的话,把?小霜的舌头割掉好了,这样小霜以后就能喝药了,不?怕苦了。反正娘亲也不?在乎小霜了,小霜不?如死了算了。”

“哦?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岑拒霜彻底没了招,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而?娘亲根本不?顾她的哭闹,像是铁了心的不?愿给她好脸色。她只得一个劲儿埋进?娘亲怀里,哭得更厉害了些,一并盼着爹爹回来能够为?她哄哄娘亲。

直到哭得累了,又没了意识,昏昏沉沉t?里,有一只带着薄茧的指腹,似戳似点地掠过她脸上的泪,像是在为?她拭着泪,又仿佛只是玩乐般沾黏着她的泪水在她面颊处划来划去,嗤笑?的气息扫过她发凉的眼皮,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