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曾见过从京中过来的权贵,对着边关的百姓发难,跋扈妄为,伤了不少百姓。最后那权贵被母亲提枪逼着赶回了京城,她也认清了权贵与百姓之间的鸿沟。

母亲说,既是锦衣玉食,过得比百姓好,便要肩负起应有的责任,而非滥用职权欺凌弱小,无论身份地位,每一个人生来都t?有被尊重的权利。

她本以为,表哥不可能与那些权贵苟同。

而江逾白在她的注视下缓缓点头,“是。”

岑拒霜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

江逾白从始至终未曾动容,他保持着异于常人的漠然,眼底没有半分情绪。

她红着眼,疯狂摇着头,“我不明白所谓的利益,我只知道这些百姓的命,乃至整个大熙百姓的命,都是我父母至死也要守着的……哪怕他们有错,他们也罪不至死!若是连这些小老百姓都不懂得尊重……”

“小霜,你累了。”

江逾白不愿再听她多说,传唤着院外的丫鬟,“送姑娘回房。”

待岑拒霜被丫鬟强行搀扶着送回院里,江逾白的小厮从暗处走出。

“老爷子今日又催您和岑姑娘的婚事了……说到底,这婚事成与不成,也不是公子您自己可以决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岑侯爷舍不得岑姑娘,迟迟不肯与咱家定婚期,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个法子。”

小厮见江逾白不言,嘴里仍碎碎念着,“公子恕属下多嘴,岑侯爷至今仍不愿对外公开您和岑姑娘的关系,将来若岑侯爷有心把岑姑娘许给他人,公子这些年的辛苦不就白费了吗?”

江逾白望着岑拒霜离去的方向,眼前一闪而过她与太子之间的种种亲密。

他不得不承认,近来心头有一种异样感油然而生,是原本紧紧捧在手心的东西,渐渐脱离控制的感觉。

*

月出东山,小院复了寂静。

屋内灯盏如豆,浓郁的药味儿充盈其间。

“姑娘……您就吃一口吧。”

流岚端着方煨热的药膳,苦苦相劝。她不知姑娘是何时出的院子,待姑娘被搀回房时,流岚足足吓了一跳,好在岑拒霜没有伤着哪儿或是磕碰到什么,不然她可没法交代。

岑拒霜抱着双膝缩身坐在榻上,脑袋耷拉在膝间,双眼木然地看着锦被上的花纹,丝毫没有理会流岚。

流岚续说着,“姑娘,您这身子好不容易有了恢复的苗头,若是在此时断了药,怕是又很难有起色了。”

岑拒霜半句都未听进去。

她委实没有半分胃口,自她与江逾白争执未果后,她只觉窒息至极,胸口里像是被硬生生塞进了一团湿沉的棉花,摘不掉也除不去。

岑拒霜抬眼看着四处紧阖的门扉与窗扇,更觉窒息难耐。

她掀开锦被,“流岚,我要出府。”

流岚连连阻拦,“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江公子吩咐了,您身子欠佳,不能再多加劳累。出府走走这种事,等您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岑拒霜还欲争着什么,但见流岚心切的面容,她忽的明了,她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表哥借用她身体虚弱的由头,堵住了她所有的路,现下府上所有人都听表哥的,她不可能想做什么便可以做什么。

深深的无力感附在心间,岑拒霜转过身背对着流岚,低低说道:“我知道了。”

流岚劝了再三仍是无用,最后只好退出了卧房。

如此往复又过了几日。

岑拒霜已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出过房门,连着帘幔外半遮的天光都显得刺目起来。

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依稀听闻屋外的丫鬟们叽叽喳喳,一面唉声叹气担忧着她不肯用药,一面说着今日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