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岑拒霜仍旧选择去了趟江府,将方妙嫣的香囊送与表哥。

只是到江府时,江家掌事言之江逾白尚未回府,岑拒霜只得相托掌事,一再嘱咐香囊务必今日送到表哥手中,始才离开。

马车回宫的路上,岑拒霜暂行搁置下了一桩心事。

“殿……”

她甫一开口,肚子传来一声咕噜轻响。马车已驶出闹市,轧过泥路的车轱辘也尤为平缓,仅容二人的车厢内,这声咕噜极为清晰。

岑拒霜只觉面颊有些发烫,她原本在百花宴上便没吃什么东西,确实有些饿了,今时她只得暗自盼着太子分神了没有听到。

不然少不了被他奚落。

“给。”

一个漆色锦盒从太子手旁拿了出来,瞧着模样,应是食盒。

岑拒霜有些意外,她接过了食盒,拨开盒盖放于一边后,糕点的诱人甜香迎面而来,其里摆放齐整的,是为个个软糯的透花糍。

她奇道:“……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太子倚在一旁,“孤的马车这么大,装个小小食盒还是装得下的。”

岑拒霜将食盒往前挪了挪,“殿下吃么?”

太子瞄了眼她袖中露出的半截白胳膊,视线又从她右手包扎好的伤口处逡巡而过,他的舌根生出几分腥甜的滋味。

他偏过头,“孤不惯吃甜。”

“好吧。”

岑拒霜拿起其中一个,迟迟没有下口,她咽着口水,朝太子眨了眨眼,“殿下没有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太子扬眉笑道:“有啊,放了人肉。”

岑拒霜捻着透花糍的动作稍有一顿,旋即她一口塞进了嘴里,当着太子的面,恶狠狠地咬着。

这糕点里半分油水气都没有,谈何人肉所做的馅?

太子起了身,觉着她这模样实在有趣,比起她在一众跟前那副少有动弹的病弱模样好玩不少。

“孤怎么觉得,你想咬上来?”

岑拒霜心道,我又不是你。

她嚼着糕点无暇搭理太子的间隙,又听太子说,“你当然不是孤,毕竟孤举世无双。”

岑拒霜:“……”

他怎的还会读心术?

不多时,口腹得来了满足,岑拒霜觉着心绪也舒畅了不少。

她看着车厢顶畔的木架放置的水囊,正觉口舌发干,想要取下饮之。

岑拒霜稍稍蹭起身,抬起胳膊去够水囊,却是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衣裙,她当即便没能站稳,直直朝着对面的太子倒去。

马车外,玄序望着天色,时不时挥着马鞭,伸腰打了个呵欠。

“真是奇了,头一次被殿下要求这么慢地行驶……”

玄序喃喃自语着,想起宫里来人,圣上火急火燎地要求殿下即刻赶回宫,他装模作样地再落下一鞭,马儿便拖着车厢优哉游哉往前挪动了几步。

“哎呀,我也是催了马车快行了,这马今日犯懒,就不能怪罪到我头上了。”

玄序说着,半卧在平缓向前的马车处,望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宫墙,百无聊赖地把马鞭打了个结。

宫墙下,一道月白长袍身影挺立如松。

江逾白正是吩咐着小厮将马车收拾得宽敞舒适的间隙,只待岑拒霜从百花宴出。

抬眼时,见宫门处的侍卫紧忙俯首作礼,不远处象征东宫的马车徐徐行至。

恰逢清风穿过,撩起马车帷裳一帘。

江逾白见着车内一抹熟悉的素衣正躺在太子的身上。

那细藕似的胳膊抓着太子肩膀处的衣袍,雪白的小脸埋在了太子的胸膛,姿势说不出的暧昧。

此刻岑拒霜倒在太子身上,羞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