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拒霜趁此间隙,连忙缩回腿盘坐在美人榻上,胡乱抓着榻上的裘绒袄衣盖住双腿,生怕又被太子抓住捉弄。

太子瞧见她的小?动?作,觉着那模样像极了挥舞着笨拙的爪子刨泥的小?狸奴。

她不会真的以为,藏起了两条腿,他就不会被她其他地?方乱了心神吧?

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心虚,太子嗤笑道:“丑死了。特别?是?说着嫌孤烦,在那低着头哭的样子。”

岑拒霜捏紧了手指,自觉愧疚不已,她低头细声说着,“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太子伸手捏着她的脸颊,强行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孤向来不要脸,就算你真的嫌孤烦了,孤也不会走。”

岑拒霜闷声说道:“可我还是?想要同?心佩……最?开始的那一个。”

太子敲了敲她的额头,“小?贪心鬼,孤不是?送了你一整箱吗?”

太子后来送到她病榻前的满箱同?心佩,她连碰都未碰一下,反是?日?日?提醒着自己那夜碎玉中伤他的情形,她便让尤珠搬走放进了柜子里。

岑拒霜抿了抿唇,“我,我才不贪心,我就只想要最?初的那个。我不要那么多,我只要一个就够了……”

可说完她又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太无理?取闹了些?摔碎同?心佩的是?她,现?在说着想要那个碎掉的同?心佩的还是?她。指不定那碎掉的玉渣子都被扔到土里去了,哪还找得回来?她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失去了便永远失去了。

岑拒霜敛下眼时,忽觉眼前多出了一块同?心佩。

“这个,就是?最?开始的那块。”

她难以置信地?接过太子手里的同?心佩,瞧着完好如新。

待岑拒霜定睛看?去,才发现?被她摔碎的裂痕其实还在,只是?经由修复和金玉镶嵌,原本莹白的同?心佩更加华贵了不少,若是?叫旁人看?了去,根本不知这同?心佩还碎过一次。

她既惊又喜,指腹反复摸着那同?心佩身上不起眼的裂痕,宝贝似的捏在手里。那玉身还有着太子揣在怀里的温度,她紧紧攥着,想着太子为她花费心思修复同?心佩,她触动?之余,眼眸又发热起来。

“孤这个活生生的人在你眼前你不看?,对着一块玉又哭又笑,孤要嫉妒了。”

岑拒霜听着太子不满的声音,破涕为笑,“殿下胜得过这十块玉佩。”

太子反问:“才十块?”

“一百块!不不……一千块,唔,全天下的玉石加起来都不及殿下的万一。”

“这才像话。”

……

岑拒霜这日?折腾得太累,用了药不久后便倒在榻上睡了去。

久未有如此安稳踏实的觉,连着梦也不曾有。

半夜雪声愈骤,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瞧见太子仍在书案处批折子。昏黄宫灯下,晕开的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线,他提着朱笔一丝不苟地?书着,恣意的面容上多了几分君王的肃然。

她出神看?t?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唤道:“殿下……”

太子听见她带着鼻音的朦胧睡音,搁置下了笔,“怎么醒了?”

岑拒霜拢了拢被角,“有点冷。”

太子随手将折子扔在一边,从书案处走到榻前。

“怎么,想让孤侍寝?”

第75章 决心 “孤不要你受痛。”

夜雪深深, 琉璃窗处白茫茫的一片,恍如白昼。

岑拒霜听着殿外嚣然?的风响,冬时袭来的寒意?悄然?浸入骨髓, 连着不眠不休的炭火温度也显得薄弱起来, 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当下太子挑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