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说着,满是泪痕的面容埋在太子怀里,他身上的体温熨帖着她的所有,一并?安抚着她不?安的心?。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在她明白死亡带来的苦痛那年,她失去了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偏又在今此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寻求到?了余生所向时,她在渐渐走向死亡。

父母故去后的五年里,岑拒霜从未想过将来是什?么?模样,大约便?是待在那不?会有一丝危险的小屋子,所有人?都会小心?着她的一行一止,她陪着谁也好,嫁给谁也罢,或是养些面首在身旁,她都不?会轻易离开原地。

唯有他,也只有是他,把她带出那间封闭的、安全的屋子,走向她鲜有涉足的世间?,一切开始变得鲜明,变得有趣,让她为之沉醉与欢愉。

害怕死亡,是因为知悉了世间美好,甘之如饴,又脆弱易碎。

“你不会死的,孤比谁都相信,你不?会死的。”

太子紧紧抱着她,周身的血肉温暖着她温凉的身躯,又像是想让她感知?到?他的存在,他反复抚摸着她后背的脊骨,浓烈的情绪包饶着她。

她听不?见周处的任何?声音了。

唯有他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动着,落在她的耳畔,无比真切。她倏地知?晓,她从来都是盼望着这样强烈的回应,拥抱也好,深吻也好,她想要?一个回应,能够让她感知?到?自己是活在这个世间?的。

岑拒霜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扬起潸然的面庞望着他,“你,你能……再亲亲我吗?”

太子一本正经地说着,“孤问过御医了,你现在身子太差,养好了才能亲。”

岑拒霜听罢瘪着嘴,眼里抑制不?住失望,“我怎么?没听陈御医这样说……”

话音落时,眼前明黄色的影子低了下来,他弯腰吻在了她冰凉的唇畔。

不?像是从前炽烈的亲吻、久久相抵的交缠,太子的动作放得极轻,轻得像是落下的一片雪,他碰了她的唇两下便?分开。他的气息弥散在她身前,只持续了短短时刻,在她想要?贪恋得来更多时,他却抽身离去了。

岑拒霜怔怔地看着起了身的他,“你……你怎么?就不?亲了?”

太子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他抬手把她滑落在腰间?的裘绒重新披上,“原来你喜欢更久些的?”

岑拒霜不?服气道:“是你这次也太短了!”

远处一众东宫侍卫跟着玄序趴在墙檐上听到?后,险些一个没注意,从落满雪的琉璃瓦上摔了下去。旋即玄序干咳两声,从怀里掏出自己记录簿上写着的各项任务,一一打发走了一众,将周处闲杂人?等清理得一干二净。

太子指节系着裘绒的动作一顿,他瞄了眼身后墙檐上鸡飞狗跳的一众,后者似是感受到?了他生寒的视线,一溜烟地散没了影,眨眼的工夫,原有的位置只有散落的雪粒子滑落着。

太子望着跟前气鼓鼓的岑拒霜,他顺手自她下颌摸到?了她湿漉漉的脸颊,肆意揉捏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岑拒霜忆及太子之前的行径,有板有眼地学了起来,“我不?听,我也要?记欠条。”

太子嘁了一声,“小没良心?的,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孤看你啊,再惯着你点,你要?飘上天了。”

此间?时辰,本是晴好的天光敛入了沉沉阴云里,细密的雪又再纷纷扬扬地飘落起来,碎琼乱玉落在二人?身上。

岑拒霜攥着身上披着的厚厚裘绒往外撇了撇,伸出病白的手往半空中?,那薄薄的雪片在她的掌心?顷刻消融,她眨了眨眼,什?么?也没瞧见。

她眸底掠过一丝失望,缩回发凉的手于裘绒里。

却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