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出京了?宫里那?么多事务要你亲自处理……”

太子端看?着她更加红透的脸,如何也?挪不开视线,随口答着,“孤告假了。”

岑拒霜为之一怔,“告假?”

太子嗯声应道:“病假。”

脸上的热意?逐步消去?,岑拒霜狐疑地看?向?太子,他瞧着模样也?不像是生病了,顶多今日?他为了追赶她的马车,被毒辣的日?光晒得脸上有些脱皮。难不成是他之前胳膊中了箭,那?上面的毒还没彻底清除干净,落下?了什么后遗症?

她喃喃问着,“什么病……”

太子挑着眉,眸中尽是戏谑,“这么关心孤?”

岑拒霜瞧其模样,当即否认,“谁关心你了!”

太子抱紧了她,低下?头颅,顺势将下?颌靠在她的颈窝处,他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垂着的面容近乎贪婪。在她离开后的半个月,他时时躺在她住过的寝殿软榻,感受着她留下?的浅浅气味,如何都觉不够。

他不以为意?地说着,“那?群朝臣,听?到孤告假的消息后,就差没在朝堂上敲锣打鼓了。”

岑拒霜似是能想象出他所言的情?形,大抵是一点也?不夸张,百官见到太子,皆是心惊胆颤,说是提着脑袋过日?子也?不为过。

从前她还听?闻,有个生来胆子小的官员,每每面见太子前,都会将写好的遗书托付给?其妻,临走前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抹泪,人还没走到宫墙根儿下?,两只眼?睛已?是哭得红肿模糊。

她听?来的类似于这种事迹不胜其数。

岑拒霜感受着那?双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他的体温贴合着她的皮肤,他身体里流淌的血亦是热的,他一样会呼吸,一样会拥有人的各类情?绪,会有无限满足她愿望的时候。并不是只有传闻里那?副令人闻风丧胆的面孔,冰冷得不近人情?。

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念及在东宫时,他对自己也?算不错,至少没有像对旁人那?样,岑拒霜心里憋着的火气消减了好些。

她小声提议着,“你……能不能放我下?来?”

太子不动如山,“不放。”

岑拒霜无奈地问他,“难不成你要抱着我至天明?”

太子却?是振振有词,“孤好不容易追到的,怕跑了。”

“殿下?,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赖了?”

岑拒霜放弃试图和他讲道理。她这么大一个人,能跑到何处去??依着他这紧追不舍的程度,她哪怕是跑到天涯海角去?,指不定身后都还粘着一个笑得恣意?的裴述。

罢了,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太子了,这人的厚颜无耻早已?到了一定的境界,她争不过的。

“我看?你脸上晒得有些脱皮了,准备拿点润肤的面脂给?你抹一抹。”

岑拒霜生怕他不信,放言夸大了此事的严重性,“不然?有损你举世无双的脸。”

太子这才松开了手,任由岑拒霜去?寻着行囊里的面脂。

不多时,烛火照彻的暖帐下?。

一坐一立的两道影子被跃动的火光拉长着。太子坐在木椅上,面容正是到她的肩膀位置。

岑拒霜拈起湿透的绢帕,低着头细细拭净太子的面庞,又再用指尖剜着点点面脂,小心涂抹在太子脸上各处。柔软的指腹缓缓推开面脂,在他的面颊反复划过,像是在一点点摩挲着他的面庞。

她搁下?手里攥着的面脂,余光瞥见太子上扬着唇角。

“你笑什么?”

太子微微仰着面,“孤心情?好。”

岑拒霜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看?太子。往常太子身量高?拔,那?对瑞凤眼?总是